第78章 论南北形势(下) (第5/5页)
王扬看着那块青玉和庾易一反常态的样子,心中一动,便道:
“那晚辈就斗胆狂言了。其二,守江必固荆襄。
荆襄者,长江之脊背也。东援三吴,西控巴蜀,得之则可全东西之势......”
夜半阑珊,灯火通明,满堂之上,四座寂静,只有王扬一人之声。
“荆州制建康之上流,襄阳制荆州之上流。故武侯隆中之对,甚重荆襄!向北则连汉水、淯水以争形势。关羽自襄阳攻樊城,曹操失措,以襄阳之地,北接宛洛,可自此以溃中原腹心,虽魏武之善用兵,亦有不能抗者......”
......
“山东、荆襄,犹江南两翼!据山东可固淮泗上游,据荆襄可固长江上游。两翼张,则江南之势张!譬如徐达北伐——”
“谁北伐???”
王扬一时失言,竟把元明之际的例子都举了出来,马上改口道:
“呃......徐......许是将来有一天,欲达北伐之全功。可从淮水出,先取山东,再略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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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傅斯年《夷夏东西说》开篇便说东汉以后常分南北,三代及三代以前,分东西。不管结论正确与否,此等见识,甚见气魄。有的东西看着或许觉得简单,但就这一层窗户纸,可能上千年都没被有捅破。所谓人人意中有,人人口中无,就是指这种情况。
我们现在说地籍经常说你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以南北为要点作区分,但不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两汉时说“山东出相,山西出将。”函谷关、崤山至重,所以介绍地籍,常说关东关西,山东山西,东汉末年开始就逐渐演变成南北。东西魏的后三国时代,延伸至隋唐,都还存有这种东西划分之余风。
②清谈与政治党争之关系,可参陈寅恪先生《书世说新语文学类钟会撰四本论始毕条后》与唐长孺先生《魏晋才性论的政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