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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北反应了半天,他从后视镜回视着到哪里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女人,一身体面不菲的衣服,半身裙下的双腿交叉,两手捂住中线。
小心翼翼、格格不入的样子像极了岭北无数奔赴大城市的人。
只是,完全不一样。
他眉尾无意间下沉,存心调侃道:“这倒不急,人家孩子还没哄睡着,这么早去做什么。”
姚希眼睑不经意间颤了颤:“不知道你信不信,牺牲别人的生活做代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觉得什么叫好下场?”
家庭团圆、锦衣玉食、前途光明就叫好下场吗?
这是姚希从未想过的问题,她只觉得自己承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坏下场。
梁颂北大概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但他不在乎这些:“看来这是一个人民教师也解决不了的高深的问题。”
解释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在晦色的黑暗中,姚希咬住了极度干涸的唇:“停车,我要下去。”
“还没到前面的路口呢。”
“没关系,我可以走回去。”
梁颂北打起转向灯,面包车停下时猛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行云流水,没有半分阻塞。
下车前姚希从钱包里扯出几张红色钞票,放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这是罗飞的酒钱、借宿费,还有今天的车费。”
她没有看那人的脸色如何,但猜着应该不会太好看。
直到走了好一会儿,汽车的轰鸣声在斜后方响起。
姚希转头,看到半降的车窗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将它们扬在夜风里:“您以后需要通下水道也可以叫我。”
而后车子向前行驶,消失在岭北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