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 第60节 (第2/5页)
师生二人久久未言,屋中只余窗外芭蕉被风吹打的纷乱声响。
半晌,李群青先出了声。
“小陆啊。”
他看着少年手腕上仍旧戴着的栀子花串,历经风霜的面容和眼中都是看破了一切、却仍旧和蔼宽厚的笑。
待看到少年抬起的微红眼眸,他顿了顿,又带着理解与疼惜地笑叹了一声:“小陆啊。”
“学生……”
被恩师这样一叹,少年喉间轻哽,“学生有愧。”
在他走进杂耍帐篷、找到她的那一刻,他本应当将腰间匕首抵上她的喉间,将她编织的谎言一一撕破。
可当他看到她踮着脚、努力伸手向空中抓着时,他想到的,却只是要帮她抓住天上落下的一朵花。
也许在那时,他的心就已经为他做好决定了。
又或许,是在那之前,他见到了扮做僧人的汪苍水,得知她根本就不是汪苍水的亲人,在对她的一切猜疑尘埃落定、知道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却怔怔地握住她笑着为他系在腕上的栀子花串、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它用力扯下时,他就再也没找不出任何借口地彻底明白,他对她的照拂,对她的在意,早就不是因为她是汪苍水的甥女,不是因为她身份存疑所以需要他时刻看守。
他只是,想要看着她。
“我已经知道她满口谎言,知道她虚伪恶劣,知道她带着满腹的阴谋算计来到我身边……可我想要留下她。我知道我至交好友悲惨至此,与她背后的势力必定脱不开干系,可我还是……”少年咬着牙,剖开心,只觉全身筋折骨痛,“想要留下她。”
陆云门从来没有说过“想要”什么。
他过惯了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日子,对世间的一切无欲无求、可有可无,不喜欢,也不讨厌。
总是那样超然,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李群青才觉得更加心疼。
为什么把他拉进红尘的,偏偏是一场谎言?
少年却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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