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4/5页)
“我知道——我知道,”理查德说,头向后一拗,手指揉搓着眼睛。
“里头有支牙刷呢,”克拉丽莎嘟囔着,又露出微笑;那有可能是她扭曲了的流泪表情。她喝下去了。
“当个女人真是奇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简短地说,“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跟前。千真万确,温雷丝小姐。你拥有不可估量的力量——不论好坏。你不能做——”他突然不说了。
“香槟,”她说。
“什么?”蕾切尔问。
海伦将双脚打开站定,费力地把香槟倒进一只装着牙刷的平底玻璃杯里。
“你有美貌,”他说。船突然一倾。蕾切尔微微地向前倒。理查德捉住了她的手臂,亲吻了她。他紧紧地将她搂住,吻地是那样深情,让她感觉他坚硬的身体和粗糙的脸颊都要印刻在她的身上了。她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心脏猛烈地跳动,每跳一次都眼前都浮现黑色的波浪。他双手捂住额头。
克拉丽莎睁开一只眼。模样瞧上去异常慵懒憔悴。“糟透了!”她喘息着,嘴唇内圈都发白了。
“你诱惑了我,”他说。他声音中透着骇人的语调,惊恐得快要窒息了。两人都在打颤。蕾切尔站起身跑开了。她的脑袋冰冷,双膝颤抖,心绪上的刻骨之痛是如此深切,令她只能依靠剧烈跳动的心脏挪动步子。她倚靠在船的栏杆上,渐渐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因她的身体与神智逐渐发冷,寒意蔓延全身。远处,黑色白色的小小海鸟漂浮在波浪间。他们在浪尖波谷优雅淡然地起伏着,看上去异常地疏离与冷漠。
海伦惊呼一声——因为她被甩到了盥洗台上——“你还好吧?”
“你们很平静,”她说。她也平静下来了,同时却拥有了一阵怪异的狂喜。生活似乎拥有无限的可能,可这是她未曾预料到的。她倚靠在栏杆上,注视着汹涌的灰色海水。阳光细碎地洒在浪尖上,待到她再度感到寒意时,也彻底冷静下来了。不论如何,某些美妙的事情已然发生。
房里果然有几个脸盆。达洛维太太半躺在一只枕头上,没有睁眼。一会儿她嘟囔着:“噢,迪克,是你吗?”
然而,在晚餐时,她不再感觉狂喜,只是觉得不适,就好像她与理查德一同看见了潜藏在寻常生活之下的某些东西,因此两人的目光都不与对方接触。曾有一次理查德的眼神不安地扫过了她,之后再也没看她一眼。人们费力地挤出些陈词滥调,可是威洛比却兴致高昂。
另一头,海伦跌跌撞撞地来到达洛维太太房前,敲了敲门。可狂风肆虐,门都被吹得砰砰响,屋里听不见,她便直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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