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4/5页)
跟随正装男人来的夹克男人说:
有没有烟?
我们只是根据建筑商的要求绘制图纸而已,您不是需要什么设计图吧?
职员拿来烟和火柴。我先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没吸烟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打来电话的人是李永彬教授。我先开口:你在哪里?今天做什么?他说他家老二快结婚了,要给我寄请柬。我请他晚上一起喝酒,他稀里糊涂地反问:有什么事吗?他说今天有点儿困难,明天怎么样。我说可以,再联系,然后挂了电话。烟抽到过滤嘴,都快烧到嘴唇了。慵懒而眩晕,我任由自己坐着发呆。
他们迎面注视着我,询问大东建设的汉江数字中心设计的有关过程,还问了“亚洲世界”策划方案是不是由我们制订。我有点儿不耐烦,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我回答说:
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我在搜索窗口输入“城市再开发”。海量的信息汹涌而出,照片和文字纷纷闪过。我带着妻子和女儿留学归来已经十年,如今年过六旬。我在美国做过几个国际项目,对业务渐渐熟悉,回到贤山建筑公司担任室长,赶上了建筑黄金期,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和尹炳九开创的住宅环境改善事业现场以照片形式浮现于电脑屏幕。三丰百货商店倒塌也是在那个时期。近代化期间的建筑安全度评价当中,将近八成的建筑物被认定为不合格。即便是合格的建筑,也需要改建或修理,然而在设计、施工和竣工过程中发生的偷工减料和不正当行为却没有改正,反而成了扩大新市场的途径。那时候,我创办了自己的公司,烤地瓜炳九进入政界。不过十几年前我参与过的城市开发产业的过去和现在,连同照片都保留下来了。
你也坐下吧。
我看见了覆盖整座山的低矮的石板屋顶,看见了错综复杂的狭窄胡同和聚集在小店门前的孩子们的笑脸。他们从日久生情的村庄被赶出来,现在在哪里,又以什么为生呢?那些密密麻麻如同岩石上的贝类外壳的土房子消失了,巨大的水泥山似的公寓高耸入云,犹如壁垒。倒了半截的房子和废墟上生锈的废弃轿车的外壳伫立在原野的边缘,人烟稀少的胡同里肆意生长的杂草长成了草丛,犹如遭到轰炸般塌陷的建筑物角落,一只失去主人的瘦骨嶙峋的狗在踱来踱去。主要由妇女带头的反拆迁居民示威队举着歪歪扭扭的牌子,高声呐喊。我和炳九去现场检查,远远地看到了这道风景。拆迁人员驱散他们,让推土机和挖掘机进场之前,我们总是慌忙驱车离开,不忍心继续观看。
身穿正装的男人递过名片。我看了看,原来是辖区信息科的警察。宋转身要离开,我阻止了他。
啊,对了,终于看到我住过的村庄最后的模样了,那也是我熟悉的公司负责的项目。父母早在开发之前就离开了那个村庄,所以我从来没想过那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和车顺雅有关,恐怕到现在也依然被我忘在脑后。我看见进入熟悉的达谷市场的十字大街,看见了熟悉的建筑和招牌。某个小店门前,妙顺和顺雅并排而坐,玩抓石子游戏,我和宰明、宰根兄弟俩玩斗鸡。照片上的孩子都不认识,不过他们也都是在相同的空间里,怀揣着我们曾经有过的梦。
冒昧来找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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