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5/5页)
——我住的是单间公寓,如果两个人住着不方便,我会搬家。我喜欢阁楼。
他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我累得什么都不想回应。放着郑友姬这好端端的名字不用,非要像对男人似的称呼大哥,这点我也不喜欢。明明是使唤人,说话语气却像战友关系。
——带着我的女儿和外孙住阁楼?以后不要再和我女儿见面了。我这样恐吓他说,你会被当场拒绝。
明天有两个采访,郑大哥是导演,应该采访你吧?
毕业后我进了剧团,他家境比我好,考了研究生。前不久在街头偶遇,他说自己在美术画廊做策展人。搞笑的是,话剧圈和他们那行的情况彼此彼此。他和我的关系不像恋爱,更像是游戏或玩笑。
最后一句台词说完,练习也结束了。明天进行最后的彩排,后天开始演出。演员们四散而去,我走进小剧场门口旁边的剧团办公室。代表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冲我做了个手势。打完电话,他看了看手机短信,对我说:
在出版社工作期间,我遇到了第二个男人。他是记者,比我大三四岁。也许他经济实力比较强,也许是父母帮忙,买了二十坪的公寓。他并不期待成为充满正义感、追踪杀人案或政界人士腐败真相的新闻工作者。他毕业于名牌大学,也就是那种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坐办公室的普通工薪族。有一次他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个半小时,其间他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发条短信过来。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在某位即将离婚的电影演员家门口蹲点,从那边赶过来的。他讲了女演员的丈夫,又提到了她的新恋人。这就是他的工作。说完这些,他又谈到了萨缪尔·贝克特、贝尔托·布莱希特,表现出自己对话剧的了解。然后他去了自己很熟悉的地方,跟踪某个涉嫌赌博的歌手。他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几个独家报道。我有些厌烦,便放了他几次鸽子。他在电话里对我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然后就断了联系。我删除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的埋葬还没有结束,就像静止的废墟中覆盖着野花和杂草的锈蚀的火车头。
后来我遇到了黑衬衫。他叫金敏宇。他比我大三岁,处境和我差不多,但是和我不一样。他是那种条件越恶劣越要热烈生活的类型。他就像擦完枪装好子弹,随时准备进攻的士兵,远远地注视着死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