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就当握手了 (第3/5页)

说来，张大小姐的妈妈也真不容易，一方面要经营自己的仕途，另一方面还要拉扯大一个病病歪歪的女儿。所以张燕的童年基本上是在一个充满母爱的“集中营”度过的。她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必须关灯睡觉，不许在外面吃任何东西，从小学到中学一直这样。张大小姐小时候基本上不出门的。她高一那年，她妈妈突然说要送她去美国，妈妈说那里医术高明，或许能治好她的病。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张大小姐就去了美国。到了美国之后，经过医生几轮治疗，张大小姐的病好了不少，有些过敏，比如黑胡椒，就消失了，没事儿了。还有哮喘也是很多年不犯了。治好病，妈妈就让女儿在美国上大学，所以张大小姐，至今都认为去美国就是为了治病、上学，没别的原因。

丁强听得目瞪口呆。突然问：“领导，您是说我跟卧底似的，对吗？”

丁强是张燕的第三个男人。她其实每天晚上都允许自己想他两分钟，就两分钟，不是像老陈说的那样，想上就上，跟握手一样。这种说法要是让张大小姐知道，非得当场吐血不可，简直了。

丁强真的就是个孩子，发了工资，还有一顿好吃的，三周的惆怅就成了云烟。在团结湖烤鸭店，老陈点了两只烤鸭，自己没怎么吃，夸夸其谈地给丁强讲各种侦探故事，要是换一个城市里的孩子，不到三分钟就知道这些故事都是美国电视剧《犯罪现场调查》里的，可是老陈也真有本事，把这些情节都换成中国的了，他也成了那个纽约大侦探的角色。

“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对不起那个小警察？”张大小姐只能跟Roger Haris一个人聊这种事情。

老陈看时间不早了，说：“走吧，我请你吃顿烤鸭。你来了北京可能还没下过馆子吧？”

“Why？”（为什么？）Roger逗她说，“He didn't have a good time．”（他没赶上好时候。）

“那可不行，”老陈说，“咱们这工作要严格保密，片警也不能知道这事情，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张大小姐病好了以后，去上班的第一天几乎全部时间是和Roger两个人在屋子里聊天，就像两个最好的女朋友一样。

“要不，”丁强突然一机灵，“您让我去朝阳那边当片警吧？”

“我怕他回去受处分，在中国，这种事情不像美国那么简单。”张大小姐捧着一杯茶，脸上的确有点焦虑。

老陈点了一根烟，他知道刚才的话过火了，这个河北小伙子挺可怜的。老陈知道，这样的小孩肯定不甘寂寞，他这么长时间没出去鬼混已经很不错了。

“I see，”（我明白，）Roger说，“公主不能随便睡的，童话里都是这样。不过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你能干什么？他们处分他，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你妈，但是你怎么跟她说啊？”

“我觉得我犯这些错误都是因为没有培训，”丁强说，“您也没教我，哪怕让我去个当便衣的地方锻炼几周再回来也好，我能胜任，但是您也得让我先学习一下吧。”

“不能跟我妈说，说了，她就得把那小警察枪毙了。”

丁强一个人这么待着已经快憋死了。来了三周，他只去过一次单位。老陈那天在门口等他，把他直接带到自己办公室，丁强那天被审得发晕，办公室在大楼什么位置他都不记得了。他跟老陈申请过部里的出入证，可是老陈说没必要，因为丁强的任务就是在朝阳公园一带，万一有人发现出入证，反而会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