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当年事 (第3/5页)

“妈，在中国是这样的。所以张燕就很困惑，但是她又不想告诉姜平，她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跟姜平商量，也许他们不用结婚，就在纽约同居也挺好。”

孩子偷出来以后，党小明就交给萍姐了，之后很少跟萍姐来往了，地下银行的买卖还在继续，但是已经从党小明的公司中分离出去。到后来就渺无音信了。

“这简直太中世纪了吧？亨利八世也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小孩领回家以后，萍姐心就软了，她像早得了一个孙子一样围着这个小男孩转。她打算自己养这男孩。奶粉、尿布都买最贵的。还很过分地要去找个奶妈来喂奶。

“张燕离产期还有三周的时候去找她妈妈，哭着回来的。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妈妈不让她跟姜平结婚，理由是姜平的爸爸因为走私要进监狱了，如果张燕和姜平结婚，她就只能留在纽约，不能回国，她妈妈必须和她断绝母女关系，不然她的仕途会断送在她女儿的婚姻上。”

就在萍姐瞎忙乎的时候，他的男人来到了拘押姜平的警察局，问当值的警察：“有个叫姜平的关在这里吗？”

“后来呢？”他妈妈终于听进去了。

警察查了一下记录，说：“有！”似乎巴不得有人把姜平带走，一会儿就把他领了出来。

“毕业典礼完了以后，我们就回纽约了。”Roger拿起第二块布朗尼，他妈妈瞪了他一眼，掰了一半自己咬了一口，把另一半给Roger了，“姜平在肉库区租了一个巨大的Loft，张燕特别高兴，我当时正在犹豫是回家住还是赖在张燕他们的沙发上，我不想看见我爸爸给我脸色。我记得张燕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可以留在纽约待一个月，等张燕生了孩子再走。张燕还挺高兴的。”

姜平估计在里面没少吃苦头，脸上都是伤，一只眼睛被打得几乎肿成一条缝。

Roger又叹了口气，咬了一口胖巫婆布朗尼，他感觉好多了，糖，是美国人幸福的秘密。“我们毕业那天早上，张燕妈妈带着她现在的丈夫来参加毕业典礼，姜平和张燕现在的丈夫还寒暄了几句，但是我没觉得他们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张燕怀着姜平的孩子，也没怎么关注她现在的丈夫，反而是张燕的妈妈，一直拉着他说话。挺怪的。”

“你是他爸吗？你儿子有暴力倾向！签字。”警察冲着萍姐的男人说。

“吃个布朗尼吧，这是你最爱的，胖巫婆的布朗尼。你告诉我后来呢？其他的事情我待会儿再跟你聊。说吧，我保证我不插嘴啦。”

他没说话，签了字。抓起姜平就往外拖。

Roger在沙发上坐着，又开始傻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信封。

“你谁啊？！我他妈认识你吗？你他妈放开我！警察！我不认识这个人！”警察根本不理他，两个华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只当看不见。

屋里突然非常安静。Roger妈妈去厨房煮茶，再拿点小点心，她一边煮茶一边对Roger说：“对不起，我不是想逼你去和你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但是你不知道现在中国人在我们圈里多火，每个人家的晚宴都必须有个中国客人，不然都不够时髦。如果桌面上没坐着一个有钱的中国人，就落伍了。你那朋友的老公，应该是这个月最受欢迎的中国人啦，他好像不错，不像那个在《纽约时报》上投广告，然后满大街送钱的疯子。那个叫陈什么的中国人，你认识他吗？”

萍姐的男人把姜平带上车，在车里，他对姜平说：“你当爹了！”

“你能听我说完吗？”纽约人对吸金的兴趣是Roger觉得恶心的事情，他爸爸是保守派，一心做大买卖的法律护航者也就罢了，但是他妈妈一直是“白左圣母”，没想到听见有钱人，也是这么赤裸裸地要冲上去。他突然失去了再跟他妈妈讲话的兴趣。

姜平听不懂他闽南口音的汉语，继续骂：“你他妈谁啊你？”

“儿子，他的钱是好的，艺术需要资金。”

“你当爸爸了。”男人面无表情地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