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约会之夜 (第2/5页)
买回来六十几瓶香水是在住院的最后一天,张大小姐真的被感动了,抱着党小明痛哭,一句话也没说。最后抬起头来看着党小明说:我叫Amy,你别叫我大小姐了。
“知道了。”
之后那两个星期,张大小姐和党小明似乎一起过了一个没有性生活的蜜月。他们所有的高潮都来自购物,而纽约又是能让你物欲横流、一次接着一次高潮的城市。之前张大小姐对物质的嗜好一方面被姜平的愤世嫉俗给管住了,她那时候觉得贪图物质真是太低俗了;另外一方面,自从和家里闹翻了,她只能靠教中文养活自己,姜平是个没出道的艺术家,靠在唐人街端盘子挣钱,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穷光蛋,从来不逛街,唯一奢侈的事就是去汀恩德鲁卡(Dean&Deluca)买瓶红酒喝。每次张大小姐想买衣服,都被姜平拉回家,脱光了衣服给他当裸体模特,边画边嘀咕:穿什么衣服,就这样才是最美的。买再贵的衣服我也给烧了,不让穿……说着画着,两人就开始做爱了。后来,张大小姐还时不时想起那些裸体的画,可惜一件都没有留下来。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刚开始,她有点惋惜。多年以后,她当了国内公关第一人以后,开始后怕,万一这画在市场上出现该多尴尬啊,不会被人认出来吧。想到这里,张大小姐自己会笑出来:姜平笔下的女人比毕加索和德·库宁的更惨,没人会认得出来。
“刚把张总送回家。”
当年,为了让张大小姐开心,党小明施行了买买买攻略。刚开始,张大小姐死也不愿意花党小明的钱,党小明就让张大小姐给他挑衣服。
“现在哪儿?”
“你别去买西装了,先去把牙洗了吧!”
“河北。”
这对党小明是一个大挑战,他这辈子还没进过牙医诊所,但是为了讨张大小姐高兴,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他对牙医的恐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当工具吱吱地开始工作,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委屈,这二十好几的党小明居然开始号啕大哭,哭得特别伤心,而且根本停不下来,就好像他要把福利院的苦、垃圾场的苦,把这一辈子的心酸和艰苦都在这个牙医诊所哭出来。他哭得快岔了气,吓得张大小姐只好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劝他别哭了,怕他哭得老在晃动,医生也无法下手。不管他怎么哭,张大小姐还是顽固地把他一次又一次地押到牙医的椅子上,洗牙、补牙、美白,最后一次还让他戴上一个牙套。
“去哪里了?”
“这个太难受啦,大小姐!能不能让那个老外给摘下来啊?”党小明一副受虐的表情,把张大小姐乐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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