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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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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宁静被尼科突然的哭号划破了,他跺着脚跑进房间,追着一个留西瓜头的小女孩——她拿了尼科的鲨鱼牙项链,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尖叫连连的乱斗,眼泪飞迸,你抓我挠。

“好了好了,去拿吧。”苏珊说。海伦立刻跳起来去拿他们存货的假象牙盒子。苏珊冲我翻了翻眼皮。我朝她回笑了一下。我想,在这里面也没那么糟糕嘛。大家都在这个房间里挤作一团,像红十字会里的幸存者一样,烧茶的滚水在壁炉上咕嘟咕嘟地响。露丝在窗边干着活儿,阳光透过七拼八凑起来的蕾丝窗帘,如雪花石膏般的白。

“嘿。”苏珊头也不抬地说。两个孩子顿时都静了下来,尽管眼冒怒火地盯着对方,醉汉似的呼呼喘气。一切都似乎没事了,迅速摆平了,直到尼科抓了那个女孩的脸,用长得过长的指甲耙过去,尖叫声又高了一个八度。那个女孩双手抱住脸颊,开始号啕大哭,露出了乳牙,凄惨的高音持续着。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靠近地板上的苏珊和露丝。“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她说,脑袋抵着露丝的肩膀蹭起来,像小狗一样一头栽进她怀里。

露丝费力地站起来。

海伦塌进没有坐垫的被磨秃的扶手椅里。她瞟了一眼天花板。“还在漏水呢。”她说。没有一个人理她。“能有个人卷根大麻吗?”她说,“求求了。”

“宝贝儿,”她张开怀抱说,“宝贝儿,你得乖一点儿。”她朝尼科走了几步,尼科也开始哭叫,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尿布上。“站起来,”露丝说,“来吧,宝贝儿。”她想扶住尼科的肩膀,但他变得软绵绵的,不愿意动。别的女孩一脸镇定地看着尼科的胡闹,看他从母亲怀里扭脱出来,开始用头撞地板。“宝贝儿,”露丝提高嗓门儿单调地重复着,“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但他继续着,眼睛黑起来,像颗纽扣,带着愉快。

“没有。”苏珊宣布,假定是替我们所有人回答了。

“天哪。”海伦笑起来,她奇怪的笑声一直持续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自己带孩子时感到过的无助的恐慌,意识到这个孩子不属于我,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但就连露丝也在这个同样的忧虑面前束手无策,好像她在等着尼科真正的母亲回来,搞定一切。尼科的脑壳不断地撞击地板,努力地让额头变得粉红。他哭喊着,直到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是拉塞尔,我看见每个人的表情都如获新生。

“有人想玩大话骰吗?”

“这是怎么回事?”拉塞尔说。他身上穿的是米奇不要的衬衣中的一件,沿肩部绣了一大片血红的大玫瑰。他赤着脚,浑身淋得透湿。

海伦穿着史努比T恤和一双过于肥大的袜子漫步走下楼梯,红红的袜子后跟在脚踝下突起。

“问露丝。”海伦尖声尖气地说,“那是她的孩子。”

那些小孩子在室内倒是表现得很乖。他们只是偶尔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为他们的私密任务忙得团团转。另一个房间传来椅子倒地的一声巨响,但是没人起身去查看一下。除了尼科,我都不知道其他孩子中的大部分是谁生的——他们的手腕细细的,像正在衰败似的,嘴巴周围沾着一圈浆滑的奶粉。我帮露丝照顾过尼科几次,把他抱在怀里,感受那汗湿的让人愉悦的重量。我用手指梳他的头发,把他缠在一起的鲨鱼牙项链解开。所有这些难为情的母性的任务带给我的快乐要大过给他的,让我可以想象——只有我才拥有让他安静下来的力量。尼科在这些温柔的时刻非常不配合,毫不客气地打破这一魔力,似乎觉察到我的良好感觉,起了厌恶。他对着我拽自己的小鸡鸡,用尖锐的假音要求喝果汁。有一次他打我打得太重了,都打出了瘀青。我看见他蹲着把大便拉在池边的混凝土上,有时我们会用水管冲走,有时不管。

露丝嗫嚅着,她的话最后变得狂乱起来,但拉塞尔的回应和她不在同一水平。他的声音冷静,仿佛在哭泣的孩子和慌乱的母亲周围画了个圈。

那个夏天下雨的日子很少,其中的一个雨天,我们大多数人都待在屋内。老旧的客厅闻起来和外面的空气一样湿闷、阴郁。毛毯把地板分成一格一格的。我能听到厨房里收音机在播报一场棒球赛,雨透过裂缝滴进下面的塑料桶里。露丝在给苏珊做手部按摩,她们的手指被乳液弄得滑溜溜的。我读着一本几年前的杂志,关于我在1967年3月的星相。闷闷不乐的躁怒悬跨在我们之间;我们不习惯受到限制,不习惯被困在任何地方。

“放松。”拉塞尔吟咏道。他不让任何人的烦躁搅进来,屋子里的骚动在他的凝视中转了调子。就连尼科也因为拉塞尔的出现而警觉起来,他的怒气变成了空模子,好像刚刚那个发脾气的自己消失了,只留下个替身。

农场的其他部分进进出出地闪现。盖伊的那条黑狗,他们用一连串名字轮番叫它。那年夏天经过农场的漫游者,在那里挤着睡一两天后离开。那些愚蠢幻梦里的居民,背着编织双肩包,开着父母的汽车,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能看到他们。我看见拉塞尔那么快就说服他们放弃财产,赶他们上架,这样他们的慷慨就成了逼不得已的剧场,在这之前我没见到过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们递过来车主证、银行存折,有一次甚至是一枚金婚戒,带着发蒙的精疲力竭的轻松,如溺水的人最后屈服于潮水的吮吸。他们的悲伤故事既让人痛心又老套,弄得我心乱如麻。抱怨着邪恶的父亲和残忍的母亲,故事里的这种相似让我们全都感到自己像同一个阴谋的受害人。

“小汉子,”拉塞尔说,“来这里跟我说说话。”尼科还是怒瞪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却无助地被拉塞尔吸引过去。尼科噘起厚厚的下嘴唇,估算着。

等我回到苏珊的视野里时,她总要对我冷淡一阵子。甚至她的动作都是僵硬的,上了箍似的,眼底有种缓滞,就像有人开车的时候昏昏欲睡。我很快学会了如何恭维她,黏在她身边,直到她忘记了冷漠,屈尊把她的烟递给我。后来我才意识到,我离开后,苏珊在想念我,那种一本正经原是笨拙的掩饰。尽管这很难说——也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解释。

拉塞尔一直站在门口,他没有像有些大人对待孩子那样——弯下腰,一脸热切,露出两排湿亮的牙齿。尼科也几乎安静下来了,进入低声的抽泣。他又在拉塞尔和母亲之间飞快地看了一个来回,然后终于一路小跑到拉塞尔身边,让拉塞尔把他抱起来。

完事后他会递给我一条毛巾来擦干净自己,这在我看来是种极大的善意。

“这才是我们的小男子汉。”拉塞尔说,尼科的胳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我记得自己当时惊奇于拉塞尔的脸色变化之快,他同小男孩说话的时候,往日的特征全改变了,脸上现出一副滑稽、愚笨的样子,活像一个逗乐小丑在扮鬼脸,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地镇定。他就是有这种能力,碰上什么人就变成什么样,就像水倒进什么样的容器里就会有什么样的形状。他能在瞬间变成一切:那个把手指探进我体内的男人,解放一切的男人,有时粗暴有时温柔地肏苏珊的男人,还有现在这个对着小男孩耳语的男人,他的声音擦抚着小男孩的耳畔。

这些话在我身上发挥了魔力,哪怕只是暂时的。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恍惚袭来——巴掌窝大的胸部,柔软的腹部,被蚊子咬得坑坑洼洼的腿。没有什么需要去弄清楚,也没有复杂的谜题——只有此刻这一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这是爱真正存在的唯一地方。

我听不清拉塞尔说了些什么,但尼科把哭声吞了进去。他湿漉漉的脸上仍带着激动:似乎只要有人能抱着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你自己,”每次他感觉到我羞耻或犹豫的时候就这样说。他指着拖车房中雾蒙蒙的镜子里的我。“看看你的身体。这不是哪个陌生人的身体。”他平和地说。当我害羞地躲开,胡找借口时,他就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回镜子前。“这是你,”他说,“是伊薇,你身上除了美,再没别的了。”

海伦十一岁的表妹卡洛琳离家出走,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她以前住在海特区,但是警察在那里进行过一次镇压,她就搭顺风车来了农场,身上带着一个牛皮钱包和一件破旧的毛皮大衣。她经常爱抚这件大衣,又一副羞怯的样子,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有多爱这件衣服。

每次拉塞尔那样向我点头,我的心都会收缩,尽管也会感到古怪。我渴望着我们的会面,渴望加固我在他们中间的地位,就好像做苏珊做过的事情,也是和她在一起的方式。拉塞尔从没睡过我——总是别的什么事,他的手指在我体内富有技巧地揉动,我把这归结为他的圣洁。他的目标是高尚的,我告诉自己,那是没有被原始欲望污染的。

旧金山离农场没那么远,但我们不常去。我只和苏珊去过一次,是去一栋房子里拿一磅大麻,她开玩笑地把那栋房子叫作“俄罗斯大使馆”。我猜,那应该是盖伊的某些朋友,一处撒旦教徒的老窝。那栋房子的前门漆成焦油黑——她看到我的犹豫后挽住我的胳膊。

本来我和苏珊在主屋里擦洗玻璃——地板上散落着弄皱了的报纸和醋,半导体收音机开着;即使是杂活儿,也染上了一种逃学似的轻松。苏珊和着歌,高兴地和我说话,时不时走会儿神。我们一起做家务的时候,她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忘了自己,放松下来,成了她身上原本的那个女孩。想到她才十九岁,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拉塞尔一冲我点头,我就条件反射般地望向苏珊,分不清是想求得她的允许还是原谅。她脸上原本的安闲,消退成了一副生硬的面具。她以一种新的专注擦洗变了形的窗户。我离开时,她耸耸肩表示再见,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倾注在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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