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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浑蛋。”我说。我看起来一定像个闪闪发亮的苹果，双颊因为半醉而泛红。

我又大声叫了一遍，她停下来，等我赶上她。

她狠狠地瞪着商店的方向。“死胖子，”她说，“我连卫生纸都买不了。”

“嘿。”我冲她叫了声。她继续走着。

她似乎终于确认了我的存在，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我能看出她觉得我挺小。我穿着一件围兜衬衫，这是母亲送我的礼物，她觉得这件衣服很别致。我想做出些更大的事情，来证明我不仅仅是她眼前看到的这样一个幼稚的人，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要献力。

我没犹豫多久就跟着那个女孩出去了，但她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了停车场。我匆匆地跟在后面。

“我去把它拿来。”我说，声音活泼得不自然，“卫生纸，小意思。我一直从那儿偷东西。”

离开前，她朝那个男人吐了吐舌头，只微微露出一点儿，像只滑稽的小猫。

我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那么轻巧地随口编了个谎，这一点绝对很明显。不过也许她尊重我的做法，她能看到我热切的渴望。也许她只是想看看演出会怎样进行——一个富家女孩，要去干偷偷摸摸的事。

“出去吧。”那个男人说，“快！”

“你确定？”她说。

那个女孩变了脸色，眼神坚硬起来，但仍然笑着。“好吧，”她说，“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呢。”她往我这儿看了一眼，又酷又冷，几乎没看见我似的。我心里欲望升腾，真不想她就这样消失，这个念头强烈得我自己都被惊到了。

我耸耸肩，心却怦怦狂跳。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我感到惋惜，我没有看见她有这种表情。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我记得你。”

我莫名其妙地回到店里，让柜台后的男人很不安。

如果这怒火是冲着我来的，我恐怕早就被吓坏了，但这个女孩很平静，甚至有些戏谑的意味。“我觉得你说的并不对。”她昂着头，“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呢。”

“又回来了？”

“你偷我的东西。”那个男人说，红色淹没了他的脸，“你还有你的那伙朋友，连鞋都不穿，光着一双脏脚跑来跑去，想瞒过我。”

即使我确实计划要偷点儿东西，实际上也已经不可能了。我在走道上磨蹭着，努力想抹去脸上任何偷窃的迹象，但那个男人一直不错眼。他瞪着我，直到我抓起卫生纸，拿到柜台，我禁不住为自己的这一习惯性动作感到羞愧。我当然做不到偷东西，这永远也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