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认兄 (第3/5页)

“好好，是我的错，是……明舒，你刚才叫我什么？”陆徜托起她的脸，问道。

这一声“阿娘”又催得曾氏泪流满面。

明舒“哼”了声，带着鼻音瓮声道：“就你爱逞强，差点把命逞没。”

陆徜沉默不语地。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陆徜抬手，笨拙地擦她眼睛。

自总角相识起，他与她在江宁县已牵绊十余年，本当一别无逢，却不曾想，在他十九岁这一年，与十七岁的明舒成了兄妹。

今日这泪，若非难过到极点，她万不会如此。

简明舒改作陆明舒。

记忆里，从简夫人过世那年起，他就再没见过明舒哭过。江宁城的分离，他将话说得那般狠绝，她也没在他面前露过一丝狼狈；数年的相交，他待她疏离客气，她从来都笑脸相对；重伤醒来，前尘尽忘，她茫然失措毫无安全感，却也未在人前露出半分怯弱……

夜深，雪下得愈发大，年久失修的房子被刮得吱吱响，隔着窗户也能清晰听见屋外呼啸的风声。曾氏已然睡下，残烛发出些微光芒，屋里无人说话，很是安静，客栈里的动静也渐渐小了。

没有来由地，陆徜心弦似被谁狠狠一扯。

明舒和衣躺在曾氏身边，眼皮开始发沉。迷迷糊糊的将睡之际，她却又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呆滞地看着前方，想自己好像忘记了要做的事。

明舒发泄了片刻，总算缓过这股情绪投起头来，她包着口鼻，只一双眼露在外面，那双眼便尤其醒目——通红的眼眶，蓄着来不及收住的泪水。

想了半天，她才在目光触及床边放的东西时记起。

大掌缓缓按在她后脑，轻抚安慰。

床头放着陶家下人送来的伤药和面脂，她要提醒陆徜上药，然而忙了半天，她给忘了。

“吓到你了？我没事。”良久，他才放柔声音道。

陆徜睡在外间的简榻上，不过此时人不在屋里，也不知几时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