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劫数 (第3/5页)

陆徜虽然声色未动，心里难免犯疑，当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辆奇怪的马车来。

如此想着，她脚步愈急。

马蹄踏地飞驰的声音，在寂静官道上响如鼓音，很快就逼近陆徜。

过午时分，周氏已经到云华寺，在寺里小憩到傍晚，便遣开随侍的丫鬟，独自在禅房里诵经。天黑之际，她已溜出禅房，往水仙庵去了。不过周氏料想不到，她身边的人已被简明舒买通，如今正盯着她的行踪，发现她进入水仙庵后就来相报。

心绪被风吹乱，陆徜正发着呆，不知又行了多久，官道上忽然迎面急驰来一辆马车。那马车由三马所拉，速度飞快，马车车厢通体漆黑，窗户用暗沉的毡帘遮得严严实实，车上没有徽记，看不出来历。

有钱能使鬼推磨，水仙庵也不是什么滴水不漏的地方。简明舒许了厚重的银钱，见钱眼开的小尼姑哪还管上头交代的事，只将简明舒等人从角门悄悄放入，又指了通往周氏落脚处的路，简明舒就一路摸了过去，才到那窗下，就听到屋里男人猴急的狎浪话与喘息声，她顿时脸红，定了定心才继续听下去。

城外官道的积雪已被铲净，两侧的夹道树都只剩光秃秃枝丫，近年关的时间，来往的车马很少，冷风瑟瑟灌进身体，纵是陆徜戴了风帽掖实衣襟闭紧嘴，也架不住那风无孔不入，吹得他面颊赤红，身上冰冷，只用冻僵的双手麻木地抓着缰绳，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你猴急什么？且与我将事说清楚。我瞧明舒那丫头已经有些生疑，恐怕你我日后不能在此地再见，得改个地方。还有，那事你如何计划？明舒眼瞅要定亲嫁人，我看老头的意思，是准备拿半个简家给她陪嫁，如此一来，到手的家产可就只剩一半，你舍得？”周氏的声音响起，夹着窸窸窣窣的搓揉褪衣声，没了平时的老实本分。

不到半日，马车已经出城。

“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就今夜，趁着你不在简府时动手。一不做，二不休……”

从江宁到汴京，水陆两路皆可，水路要快些，只是因着曾氏体弱，容易晕船，所以陆徜选了陆路，宁可走得慢一点，也要照料好母亲。

男人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恶毒，却叫窗外的简明舒骇然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