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4/5页)
“抓谁?”
“看了。”只扫了一眼,赵子刚说。
“下一步怎么办,那些人抓不抓?”
“你知道这是什么单位吗?”李政问。
“还能怎么说?没枪毙我就算烧高香了。”
“不知道。”赵子刚说,“报上说它是科研重地,具体什么单位没说。”
“杜先生怎么说?”
李政笑道:“现在的报纸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胡乱安一个耸人听闻的名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容易。什么远程武器科研重地?吓唬人的,我太了解那个单位了,一个军用被服厂而已。”
“怎么可能没事。”
“是吗?”赵子刚来了兴趣。“想吓唬谁呢?”
“没事吧?”
李政摇头叹气,面色沉痛地说:“吓的人多呢,包括我,都被它搞得烦死人了。”
“嗯。”
“怎么回事?”
“回来了?”
李政开始言归正传:“你不知道,敌人炸的这个军用被服厂,厂长就是陈家鹄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双方父母的关系都很好的。可现在,那厂长一家人都死了,陈家鹄的父母到处找他,想让他回来跟老同学一家人的遗体告个别。任务交给我——找陈家鹄的任务,可我找了一大圈都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好像去了天上,找不到了。后来一想,操,知道他的人其实就近在眼前,我还舍近求远去瞎找,真见鬼了。”
老孙是忠诚的,虽然没跟陆所长去赔罪,但他的心一直替陆所长紧捏着,回到单位,才小睡一会儿便被杜先生要枪毙陆所长的噩梦惊醒了。醒来后他一直在办公室惶惶不安地等所长回来,同时又挖空心思在想,如何才能力挽狂澜,将功赎罪。这会儿,他听到陆所长回来了,连忙出去迎接。
“谁知道他?”赵子刚小心地问。他已经有预感,明知故问。
脖子上不觉飕飕地掠过一缕凉气,直到回到自己的车子里,陆所长才渐渐缓过神来,抚摸着凉飕飕的脖子,瘫靠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与悲哀,别看他平时威震四方,人见人怕,可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其实都掌握在他人手里。他早已被捆在一个强大无比的巨物上,变成了它的一枚钉子,他要毕其一生,竭其全力,为它贡献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脑袋。
“你啊,”李政脱口而出,“难道你不知道?”
杜先生指着他鼻尖警告他:“记着,我不是不处罚你,是暂时将头寄存在你脖子上,要是再完不成任务,我就摘了它!”
“我……”赵子刚支吾道,“我……我想……他不可能出来的。”
陆所长一个立正,敬礼告别。
“关键是在哪里,知道了地方才能说下一步的话,什么事情都是可以争取的嘛。”
杜先生恨恨地瞪他一眼,“没有现成的就回去想,我不想看见自己像个暴徒一样大发雷霆。”
“嗯……”赵子刚在犹疑中变得坚定,“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此刻哪有什么高招,还没有完全从噩梦醒过来,陆所长呆呆地立着,等待杜先生继续骂。他不怕骂,他渴望骂,从某种意义上说。骂得越凶,处罚就将越轻。骂是亲啊!
“你也不知道?”李政有意大声惊叫道,“怪了,你们不是同窗过吗?”顿了顿,笑道,“真人面前别说假话,再怎么说我是送你过去又是接你回来的人,陈家鹄呢也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些事想瞒我是瞒不了的。”
杜先生接着骂:“更荒唐的是,你付出了那么大代价,竟还一无所获,萨根照样逍遥自在,我们照样奈何不了他。说。你还有什么高招可以治他?不要出馊主意,搞什么暗杀活动,你想杀他不如先杀我。告诉你,他必须活着,但同时又必须给我滚蛋,滚回美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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