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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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在公寓里转了一圈,来到了阳台上,夜晚的天空仍回荡着节日的声响。突然我清楚地感到了那个年轻女人和我之间的联系:我们几乎没什么来往,但关系越来越紧密。或许她想让我拒绝她,不给她公寓钥匙,这样她就会避免因为发泄情绪而做出危险的事。或者说她想让我把钥匙给她,想通过这一举动,感受到我赋予她的权利:她可以冒着风险出逃,踏上另一条道路,与命中注定的未来有所不同。总之,她想象我充满经验、智慧和叛逆的力量,她希望这对她有用。她需要我支持她,一步步跟随她,帮助她做出选择。无论我给她钥匙,还是拒绝她,都会推动她做出选择。在我看来,当大海和小镇变得寂静时,她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在我的房子里和吉诺缠绵几个小时,而是想把自己交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关心她的生活。灯塔的光有规律地扫射到阳台上,让人难以忍受,我起身回到了屋里。
无论如何,只要满足两个女儿的要求,一切就能过去。在比安卡和玛尔塔的青春期,她们经过激烈的争吵,严格分配使用房子的时间,上百次要求我把公寓留给她们。她们有自己的性爱需求,我一直都很包容。我想,在家里总比在汽车里、黑暗的街道上、草地上,面临无数不便和危险好。我总是很失落,只好去图书馆、电影院,或在朋友家睡觉。但尼娜呢?尼娜是八月海滩上看到的一个女人,我们交换眼神,聊过几句话,因为我莫名其妙的举动,她和她女儿成为了最大受害者。为什么我应该把房子留给她,她是怎么想的呢?
我在厨房里吃葡萄,娜尼在桌上,看起来干净清爽,但脸上带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无形、空虚,没有清晰的秩序,没有真相。在海滩上,尼娜是什么时候选择了我,我是怎么走进她的生活的?当然是在一片混乱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我觉得她是个完美的母亲,埃莱娜是个理想的女儿,但自从我从她女儿手里拿走了这个娃娃,她的生活变得很艰难。在她看来,我是一个自由、独立、优雅、勇敢的女人,生活中没有黑暗的沟壑。面对她焦灼的问题,我始终闭口不言,保持缄默。凭什么我有这样的权利,为什么当时我要那么做?我们只是表面相似,但她承担的风险比我二十年前大得多。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野心勃勃,奋力将自己从原生家庭中解脱出来,就像从一个拉扯着我的人手中挣脱出来一样。我离开了丈夫和女儿,当时我确信自己有这样的权利,我是对的,更何况詹尼虽然很绝望,但没有迫害、纠缠我,他很会为别人着想。在离开两个女儿的三年里,我从未感到孤独,我有哈迪,他很有名望,很爱我。我觉得周围有个小世界支撑着我,由男女朋友组成,即使会发生争论,但他们也和我有着相同的文化,能理解我的野心和痛苦。当内心的压力变得难以承受时,我又回到了比安卡和玛尔塔身边,有人默默退出了我的生活,有些门永远关上了。我前夫决定,这次轮到他逃跑了,他去了加拿大,但没有人赶我走,认为我不配回去。而尼娜什么都没有,她甚至不能像我一样,在断裂前为自己找好出路。而且在此期间,世界并没有变好,对女人反而更残酷了。她告诉我,她面临着被杀死的风险,即使她做的事比我很多年前做的轻微得多。
我难以入睡,我想过给两个女儿打电话,她们一直在我脑子里,但那几天我心里乱糟糟的,有时候会忘记她们的存在。这一次我也放弃了,没有给她们打电话。她们会列出她们需要的东西,我想着,叹了口气。玛尔塔会说,我只想着比安卡的笔记,却把她交代的事忘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总是有那么一些东西。她们从小就这样,总是怀疑我偏心,更操心另一个。以前她们为玩具、糖果,甚至为我亲吻她们的数量而争吵,后来她们开始为衣服、鞋子、摩托车、汽车吵个不停,总之是为钱吵。现在我必须非常小心,要给她们俩一模一样的东西,因为她们都带着敌意,在心里有一本秘密的账目。从小她们就觉得我的感情不可靠,所以会根据我的具体行动,以及我给她们的东西来衡量。有时我想,现在她们已经把我当作一份在我死后要争夺的遗产了。她们遗传了我身体的不同特征,她们觉得不公平,所以不希望在钱上,在为数不多的财产上,也发生同样的事情。不,我不想听到她们的抱怨。她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电话没响,显然没什么要紧事。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很生气。
我把娃娃带到卧室,给了她一个枕头,让她靠在上面。我把她放在床上,就像过去在南方某些人家里那样,让她张开双臂坐着,我躺在她身边。我想到了布兰达,我在卡拉布里亚认识的那个英国姑娘,我们只相处了几个小时。我突然意识到,尼娜赋予我的角色,就像我赋予布兰达的角色。布兰达出现在通往雷焦卡拉布里亚的高速公路上,我赋予了她我想拥有的力量。也许她意识到了,在远处为我提供了小小的帮助,让我承担起自己生活的责任,我也可以像她一样。我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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