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 (第5/5页)

我：“好像你刚才说了，萨满没有把这些发扬光大的义务对吧？”

他：“我习惯了，从小被人问到大。”

他：“不仅仅是没那个义务，而且是禁止。曾经有过一个人，缠了我好久，但是我明白他只是对此感到新鲜罢了。而且就算是真的诚心，我也会无视他的要求。因为萨满身份是一种肩负，对于祖先意志的肩负，不是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我的先祖们，承受着家族的承诺，并且传承给我，我也会继续下去，而不是用所谓发扬光大的形式毁在我手里，我也不想被邪教利用。”

我：“是我孤陋寡闻……不好意思。”

那天的话题始终在这上面，他说了很多很多，基本都是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对，写作怪，发音是gui，四声。”

除非你是研究这个的。我发现他身上具有一种坚定并且纯粹的气质。那种气质我在书上见过，现实中很少见。他坚守着几千年前的东西，一直延续到现在，也就是很多人眼里的：死心眼、有病。

我：“嗯？发音不是怪，而是贵？”

可我倒是觉得，就是这些死心眼、有病的人，用他们的坚持，我们才能了解到历史和过去的某个角落曾发生的那些故事，并且，在目前所有的领域，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历史如果仅仅是书本上记载而不是在人心里，迟早会变成传说。两河文明的楔形文字、古印度的梵文、玛雅文明的三维结构文字，虽然都存在，但是没几个人能明白了，否则那些仅仅认识两百多个玛雅文字的人就不会被叫作专家了。

他淡然地笑了一下：“你可以问户籍处，我就是姓怪。”

这位怪先生，后来被放了。当然，并不是我这份录音的功劳。我曾经继续找过他，但是他不愿意再多说了，我也就识趣地放弃了联系。

我：“不好意思，我先请教一下，这个是您的真实姓氏？”

不过我真想亲眼看看那些古老的图腾木板，并且亲手抚摸一下。当手触碰在上面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好好地感受，体会那沉寂千年的韵味，以及那或许迷乱、或许辉煌、或许荣耀、或许耻辱、或许血腥的过去，和曾经矗立在这片土地上，那些千年前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