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狂的进化: 从猿人到智人,拢共分几步? (第3/5页)
◎ 博阿兹 N T, 乔昆 R L. 龙骨山:冰河时代的直立人传奇 [M]. 陈淳,陈虹 , 沈辛成译.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1.
◎ BLANKS M,BROSENS J J.Meaningful menstruation:Cyclic renewal of the endometrium is key to reproductive success[J].BioEssays,2013:412.
◎ 高星 , 彭菲 , 付巧妹 , 李锋 . 中国地区现代人起源问题研究进展 [J]. 中国 科学:地球科学,2018,48(01):30-41.
11 人体有哪些有意思的进化残留?
◎ 汪开治 . 现代人的线粒体 DNA 起源于非洲 [J]. 生物学通报,1992(05):48.
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体是哪一个?是米开朗琪罗手下的“大卫”?还是达·芬奇笔下的“维特鲁威人”?又或者把眼光放到现代,从现代训练科学的健美运动员里找一找?
◎ 张森水 . 从周口店早期工作看裴文中先生对史前考古学的贡献──纪念裴文中先生诞辰 90 周年 [J]. 第四纪研究 ,1994(04):330-338.
很遗憾,就连现代审美所追求的八块腹肌也是进化过程中残留的产物。
◎ 刘铮 .“北京人”头骨全球大搜索 [J]. 科技潮,1998(08):91-92.
那种结缔组织分隔的肌肉特征是鱼类普遍拥有的特征。陆生脊索动物的大部分肌肉都不会出现分节的现象,但是在腹直肌上,这种“遗迹”依旧存在。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整个智人物种当中都没有哪个个体能算得上完美。“完美人体”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即使是自认为最高级的人类也充满了缺陷,这是让完美主义者和神创论支持者难以接受的事实。
◎ 蔡晓云 . Y 染色体揭示的早期人类进入东亚和东亚人群特征形成过程 [D].上海:复旦大学,2009.
一般来说,想要了解历史就必须寻找文明诞生和发展过程中留下的遗迹。但想要了解进化的历史,我们倒不需要去荒郊野岭中寻觅,只要看看我们自己就可以了。无论身体形态还是生存方式,人类都显得与众不同,被通俗地认为是一种高度进化的高级生物。尽管如此,我们的身体里还是保留着很多器官“遗迹”,每一个“遗迹”都与进化相关。
◎ 夏军 . 裴文中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J]. 中国档案, 2014(05):76-77.
这些“遗迹”中有一些早已耳熟能详。例如阑尾,我们第一次从父母口中知道它的时候,它的身上就已经被贴上了“无用”“多余”的标签。阑尾位于盲肠的后端,原本是哺乳动物用于消化植物纤维的器官,后来因为食性的转变而渐渐失去了地位。
参考资料
又例如人的耳朵,这是一个保存完好的进化“遗迹”,出土文物之精美令人惊叹。首先是耳郭外沿残存的达尔文点,它是耳轮后上部内缘的一个小突起。它是高等动物耳尖部分。人类已经不再拥有这种尖耳朵,但却依旧保留这个部分。在耳郭的下方,我们还保留了三块动耳肌。这显然是我们的哺乳动物祖先用来控制耳郭朝向,以便更好地警戒危险的肌肉组织。而人类的耳郭早已大变样,基本不存在改变朝向的可能,这三块肌肉也就成了摆设。很多人都无法自主控制这三块动耳肌,只有少部分人能重新领悟到技巧,用上这祖先留下的“遗产”。
万幸的是,关于头盖骨的大部分模型、照片和论文都被保存下来了。还好,科学家能通过这些材料研究“北京人”的生活,揭开远古人种的神秘面纱。当然,也希望消失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未来能回到我们的手中。
接下来,让我们往面部的方向前进,我们也许能发现耳盲管——耳朵上一个意义不明的小孔。这是在胚胎发育阶段第一鳃弓封闭不完全的产物,它的起源比达尔文点更早,是鱼类祖先留下的遗迹。耳盲管在现代算是一种先天畸形,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也别忽视它。一旦它发生感染,就得去医院检查。除了耳朵上这些比较明显的远古“遗迹”之外,还有一些我们天天谈论却不知道它也是进化残留的器官。
1966年,裴文中在寻找了20年仍杳无音信后,又组织了对周口店的发掘。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能再次从自己手中找到中国猿人的化石”。天不遂人愿,这次仅发掘出了一块额骨和一块枕骨。这是目前仅有的少数的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标本。
起鸡皮疙瘩是我们经常出现的生理反应,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也可能是因为感到寒冷。可能不太有人会主动探讨这种反应的意义,最多也就是在生物课本里记住“骨骼肌战栗、立毛肌收缩、甲状腺激素分泌增加”的人体御寒机制。实际上,立毛肌就是让毛竖立的肌肉,对于我们毛茸茸的祖先来说,受到一些外界刺激就“炸毛”是正常的。但我们人类的毛不太争气,没能够茁壮成长。很多动物都还保留着“炸毛”的反应,最常见的就是猫在恐惧时弓起身体竖起毛发,让自己尽可能显得体积更大。
有人说它们还在协和医院的地底埋着,有人说它们已经被送到了美国,也有人说它们被日本运回了国内,又或者是日本人不知其重要性,将它们毁坏了。不管哪种说法,这批“北京人”头盖骨就此消失在人间。如今博物馆展出的“北京人”头盖骨是专家根据尺寸制作的模具。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发现第一个头盖骨的裴文中余生都在寻找“北京人”头盖骨的下落。
而人比这些动物拥有更多更复杂的高级情绪,起鸡皮疙瘩的原因也并不局限于恐惧。起鸡皮疙瘩可能是因为读到了小说里让人感同身受的绝妙句子,?也可能是因为听到了一段让人惊叹的旋律,这些显然都与恐惧无关。立毛肌的反应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寻这些高级情绪的起源,毕竟起鸡皮疙瘩也是自然反应。另外,还有一些多余器官的存在能直接驳斥神创论支持者。
而它们的丢失,也成了考古学史上的世界奇案之一。
《圣经》告诉我们,上帝耶和华按照自己的形象用尘土捏出了一个男人,并赋予了他生命。之后上帝又觉得一个人太孤独,于是用男人的一根肋骨造出了女人。如果故事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男人为什么要有和女人类似的哺乳器官?是因为上帝亲力亲为哺育后代,还是上帝对乳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追溯这段往事,实在令人悲愤不已。日本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北京很快就沦陷了。当时为了保证头盖骨的安全,中国决定把五个头盖骨送往美国保管。结果很不幸,这批头盖骨在运送过程中遭到了日军的拦截。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这批头盖骨却下落不明了。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反神创论者达尔文也没能很好地解释清楚这个问题。他只提出了一个猜测,认为从前哺乳动物是双亲同时哺乳后代,后来才因为某些原因才让雄性的乳头退化了。实际上男性生来拥有乳头的根本原因是,人体发育的缺省性别是女性。这种性别决定机制就来自我们所熟悉的X、Y性染色体。胚胎发育的前四周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一律按照X染色体的基因编码发育。而乳头、乳腺的基因是在常染色体上的,所以这个时期无论男女,都会无差别地长乳头。
尽管“北京人”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但它对研究人类早期进化有着不可磨灭的意义。通过对“北京人”的研究,我们发现他们当时的脑容量大约为1088毫升(现在人类为1400毫升),他们中有68.2%会在14岁前死亡,身高基本上在150~160厘米。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当时从周口店遗址中发掘出来的5个头盖骨遗失了。
直到第五周开始,胚胎才开始形成性腺器官,但这仍旧是没有性别分别的。第七周的时候,Y染色体上的决定性别的基因得到表达,性腺开始发育成睾丸。如果是没有Y染色体的女宝宝,则要等到第13周的时候性腺才会按照默认的女性性别发育成卵巢。简单来说就是乳腺乳头的发育在胚胎性别分化之前就完成了,所以即使乳腺对于男性来说无用,也不方便后期删除了。这也说明男性的乳腺不是一个退化的器官,而是一直保持着青春期前的未发育状态。如果受到雌性激素的刺激它依旧能发育成一个功能完整的哺乳器官。
他们认为,在4万~10万年前的东亚地区,很可能存在一个化石“断档”期。也就是说,这一阶段的人类遗址非常少见。4万~6万年前源于非洲的现代人到达我国的南部,逐渐取代了当时生活在那里的直立人种。有古生物学家认为,以“北京人”为代表的亚洲直立人只是人类演化过程中灭绝的旁支,没有留下后代。
人类胚胎的这种发育机制也许是为了提高发育效率,毕竟节省了胚胎发育的时间能带来更大的生存机会。但是这也会带来一些很明显的缺陷。男性的睾丸虽然位于阴茎附近,但是连接两者的精索却在腹腔里绕了一个大圈。这导致了男性更容易发生疝气,部分肠子有可能落入阴囊里,造成巨大的痛苦。其原因就在于人类远祖们的性腺长在较高的位置,比如鲨鱼的性腺就长在肝脏附近。人类胚胎早期形成的性腺也依旧是这样,但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女性的卵巢还是男性的睾丸,位置都要更靠下。因此,在胎儿发育的过程中,性腺是不断下移的,就像重演进化一样。
这一观点刚出现时,当时任职于美国得克萨斯大学的科学家金力并不同意。于是,他联合了我国的科研单位进行合作研究。在此之前,人类非洲起源说的遗传研究关注女性线粒体。这一次,他们则着重研究男性的Y染色体。比如他们重点研究了染色体态形M168。结果是所有从现代中国人身上采集到的基因样本,都有人类在非洲时产生的突变型M168。所以,金力也不得不承认,目前的基因证据并不支持现代中国人有独立起源的说法。
对于女性来说卵巢只需要下移至下腹,而男性的睾丸则要下移至腹腔以外,这个过程难免会出现差错。有很多种因素都会导致男婴的睾丸在胎儿发育完成时仍没有下移至阴囊内,这种疾病被称为隐睾症。他们藏在体内的睾丸会因为环境温度过高而难以正常产生精子,且比正常睾丸的癌变率高出几十倍。如果胎儿还伴有尿道下裂,以及性激素异常,就还很可能被当作女孩抚养长大。然而,正常发育的睾丸也不见得就是完美的。由于睾丸要穿过体壁薄弱区域下降至阴囊,这一过程不仅让精索绕了耻骨一圈,还给体壁留下了一个脆弱的突破口。当腹压上升,肠子就有可能突破薄弱的体壁,落入阴囊内。导致腹压上升的原因可能是小孩子的哭泣、咳嗽。而成年人则会因为年龄增加体壁变薄而逐步变得易发疝气。临床上除了只有男性会患阴囊疝气之外,男性腹股沟疝气的发病率也远高于女性,比例大致为12∶1。
直到近年来分子研究技术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个观点。根据分子人类学的研究成果,证明现代人于10万~20万年前在非洲东部出现。并且至少在6万年前,他们才进入东亚。
鱼类祖先们还联合我们的两栖类祖先送了一个打嗝“大礼包”给我们。这里的打嗝可不是吃饱喝足排空胃部多余空气的那种打嗝,而是不由自主的肌肉痉挛式的打嗝。我们继承了鱼类祖先控制呼吸的膈神经,又从两栖类祖先那里继承了呼吸时关闭气管的反射。鱼类是用鳃呼吸的,而鳃位于颈部附近,因此控制呼吸的膈神经遵从就近原则,从颈部发出。到了两栖类,它们已经进化出了肺部,可以在陆地上呼吸生存。
各地区直立人之间的差异可能与当时的气候环境造成的相对隔离有关。在地理隔离的情况下,东亚地区的直立人和非洲的直立人分别演化出了后代智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北京直立人是中国智人的祖先。在这个基础上,魏登瑞提出了“连续进化附带杂交”的假说。该观点认为,中国的古人类就是连续进化的,并且进化出共同的特征。比如北京猿人与现代中国人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出现在头骨正中央的矢状隆起、下颌圆枕、铲形门齿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多年来一直认为“北京人”是现代中国人的祖先。
可是两栖类的幼体依旧离不开水,并且还存在一个鳃和肺共存的阶段。例如蝌蚪,在变态前基本用外鳃呼吸,但它又同时拥有肺,膈神经在控制呼吸时必须让气管闭合,才能保证水不会进入肺部。这种保护机制传给了人类,可是人类已经没有了鳃,当这种保护机制被激发的时候,就会出现打嗝的现象。从鳃到肺,膈神经控制的器官下移了不少,可是神经的出发点还是在原来的颈部。
人们普遍认为,直立人主要生活在亚洲境内,生存年代从180万年前一直到3万年前。从还原的图像能看出,直立人保留了一些介乎于猿和人之间的原始特征。比如脑袋的上窄下宽、额头较为低平、嘴巴向前凸出等。而“北京人”作为亚洲直立人中的一支,是人类演化树上的重要成员。有一种观点认为,“北京人”所属的直立人是具有地域性特征的多态种。
这就意味着连接颈部与肺部的膈神经会蜿蜒曲折,神经纤维也很长,任何一处出现问题就会引起打嗝。
那我们先来看看那个长久以来的误解是从何而来的?
如果说颈部与胸腔距离遥远,拉一条长神经也还算可以谅解,那喉返神经可能会突破你的认知底线。喉返神经从脑部发出,连接颈部的大量结构,主要控制咽喉的运动,包括吞咽行为和日常发声。按理来说从脑部到咽喉路径很短,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池吧。可实际上我们左右两侧的喉返神经都走了令人惊讶的弯路。右侧的喉返神经要向下绕过颈动脉,而左侧的喉返神经更甚,向下延伸至心脏附近,绕过主动脉再返回喉部,这也就是喉返神经的名字由来。
至于当时的人类有没有开始用火,考古学家则找到了相应的证据。他们发现了大量的明显烧过的动物骨骼和灰烬层。但这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学会了有意识地用火。毕竟,自主地控制用火,对人类演化是十分重要的。不管怎样,我们能明确的是,“北京人”真不是我们现代人的祖先。
这种匪夷所思的布局依然离不开我们的鱼类祖先。我们的喉返神经在鱼类那里属于第四迷走神经分支,位于第六动脉弓之下,神经与动脉二者互不干扰。可到了陆生动物这里,第六动脉弓退移至胸部,而喉返神经还得乖乖地从它下方绕过,于是就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人类应该庆幸脖子短,喉返神经还算没有绕太长的路。看看那长脖子的长颈鹿,它的喉返神经足足4.56米,恐怕是最遭罪的动物了。
不过也有考古学家认为,这些骨头上的痕迹正好与食肉动物的犬齿相合,可能是鬣狗啃出来的。但这并不能排除“北京人”自相残食的可能性。因为20世纪90年代,美国学者博阿兹等人运用电子扫描镜技术重新观察了“北京人”的第一代头骨模型。他们从中找到了一些人工的石器切割痕迹,破损形态与“用石片来回锯”产生的结果相符。这也意味着这是“北京人”的活动所导致的。可见,“北京人”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美好。
如果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又恰巧看完了这篇文章,那很抱歉,这篇文章给你心中埋下了刺。其实,尽管我们总是标榜自己是生物进化史上的奇迹,是地球上出现过的最高等级生物。但残酷的现实依旧提醒着我们,人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一条鱼、一只蛙、一头兽。我们再走百万年也还是进化的产物,虽然我们的功能更多更复杂,但进化过程中留下的隐患也会更多。
当时,一位来自德国的考古学家魏登瑞就发现有件事特奇怪。按理来说,人的头骨跟四肢骨的数量比一般是1∶2。但发现的所有“北京人”的化石里,却出现了头骨过多,而四肢骨的数量不够的情况。排除各种可能后,他认为这些多余的头骨很可能是“北京人”进行同类相食的证据。而在这些头骨与四肢骨上,似乎遗留着取食脑髓或骨髓后的破损痕迹。
参考资料
我们的中学课本生动地刻画了“北京人”的生活场景:白天,男人出门打猎,女人带孩子采集果实;傍晚,大家带着猎到的猎物、采到的果实回到洞中,一起点燃篝火,烧烤野物……然而,真实的“北京人”生活真的有那么和睦美好吗?
◎ 舒宾.打嗝来自两栖类祖先的进化缺陷[J] . 冯泽君,译.环球科学,2009,(2):42-45.
这一重大的发现,让世界为之震惊。一直以来,考古学家发现的大都是人的牙齿,从未发现相对完整的头骨。而头骨的发现不仅证实了猿人的存在,还给当时提供了人类历史至少有70万年的证据。在这之后,周口店遗址不断有新的发现。截至1937年,那里就一共出土了“北京人”头盖骨5个、面骨6件、颅骨碎片15块、下颌骨14块、牙齿147枚,以及大量的头后骨化石。因此,它也是世界上内涵最丰富、材料最齐全的直立人遗址。伴随着遗址挖掘工作的进行,我们得以了解数十万年前的“北京人”的生活。
◎ 杨安峰.略谈比较解剖学上动物进化的证据[J].生物学通报,1981,(03):1-3.
他当即掏出撬棍,十分细心地将这块头盖骨发掘出来。随后,他将这块头盖骨包裹在随手脱下的外衣里,并小心翼翼地抱着它离开洞穴。他连夜写信报告,之后还用被子裹着它送到北京地质调查所。通过当时最先进的技术鉴定,确定其是距今70万年猿人的头骨化石。
◎ 腾科.人类进化中的16个致命缺陷[J].悦读文摘,2008,(03):49.
1929年12月2日,在北京西南周口店龙骨山一带,裴文中正有条不紊地组织龙骨山考古挖掘的收尾工作。这位身材孱弱的年轻人原本就读于北京大学地质系。由于毕业后没能找到工作,他就先来到周口店当临时工。在这里,他不卑不亢,跟着大伙儿学习考古发掘的知识。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已经能自己独立分辨化石了。恰逢此时,周口店的挖掘工作也碰到了坚硬的岩石。专家们觉得这里不会有什么进展,就都离开了。唯独他坚持留下来带领工人们完成最后的挖掘工作。下午4点,天色渐暗,寒风呼啸,裴文中仍聚精会神地工作。突然,发掘工人们意外发现了一个黑暗的新洞穴。于是,裴文中腰间系上绳索,带着他们一起下到洞中考察。借着微弱的烛光,一名工人在洞穴底部的土层中挖到了圆形的硬壳。裴文中前来查看后,大声惊呼:“是猿人!”
◎ COYNE J. The longest cell in the history of life[M]. Why Evolution is True. OUP Oxford,2009.
对于人类起源于非洲的说法,很多人在情感上仍无法接受。毕竟过去我们一直认为自己的祖先是“北京人”。至此,仍有不少学者认为人类是多地起源的,相互间有基因交流。但很抱歉,那个头盖骨失踪的“北京人”,真不是我们的祖先。那么,“北京人”头骨考古挖掘研究的前后历经了哪些辛酸的往事呢?
12 “丑爆了”?不,它们才是祖先称霸雪原的必备硬件
04 头骨化石失踪的北京人,真不是你的祖先
如果你曾留意过,就会发现欧洲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清一色的标配“双眼皮”。而且仔细一想,还真的找不出几个单眼皮的欧美人,不信你可以在脑内搜寻一遍。在欧美等地,他们根本不知道单眼皮为何物,也不会去区分单双眼皮。所以如果将在亚洲风靡的“双眼皮整容手术”搬到这些地方去开业,基本上可以预见是亏损的。不过与其说欧洲人都是双眼皮,倒不如说亚洲人的单眼皮才是世界上最独特、最具有标志性的人类特征。
◎ HENRICH J. Demography and cultural evolution: how adaptive cultural processes can produce maladaptive losses: the Tasmanian case[J].American Antiquity, 2004.
东亚人种独特的单眼皮,其实指的是眼眶内侧有一条皮肤皱褶,叫内眦赘皮。内眦赘皮是上眼睑褶皱下坠包裹眼头的结果,有轻重程度之分。程度较轻的就成了内双,而较为严重的便成了所谓的单眼皮。内眦赘皮,也叫作蒙古褶,因一般认为现在的东亚地区,为蒙古人种的后代。
◎ POWELL S C. How many humans would it take to keep our species alive? One scientist's surprising answer:NBCNews[EB/OL]. [2019-08-14].https://www.nbcnews.com/mach/science/how-many-humans-would-ittake-keep-our-species-alive-ncna900151.
就算是双眼皮的亚洲人,有这道褶的也不少。例如刘亦菲的双眼如此具有东方神韵,就是托了“蒙古褶”的福。相反,没有蒙古人血统的白种人(高加索人),他们的眼部有不同程度的凹陷,头骨眼眶部分突出,双眼是又圆又大,“蒙古褶”就极其罕见了,除非是变异或疾病等原因。然而因为审美的变化,东亚人总是以这道“蒙古褶”为耻,纷纷走进整容医院,想要改变这刻在基因里的印记。
参考资料
19世纪末,一位英国医生约翰·朗顿·唐便把唐氏综合征,称呼为“蒙古人种病”。因为他认为唐氏综合征患者的眼部特征与亚洲人十分相似,如“蒙古褶”和上扬的眼尾。他解释道,唐氏综合征是一种由“高贵”的白种人退化到“低贱”的蒙古人的病变。所有人在婴儿时期普遍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蒙古褶”,而高加索人一般在3~6个月之后“蒙古褶”就会自动消失。所以,他们才用“弱智”来描述此类患者,认为“蒙古眼”是“进化不完全的产物”。殊不知东亚人的眼睛不但与众不同,而且进化出了不少过人之处。
生活在地球孤岛上,人类文明或许也有一天会达到极限。
根据进化论的解释,东亚人独特的眼型主要起源于对极度严寒环境的适应。如果在寒冷的地方,第一时间冻瞎的可能就是“双眼皮”的欧洲人。我们知道人类的祖先都起源于非洲,经过数百万年的迁徙才形成了今天的人种格局。而其中有一支,就在间冰期(较温暖)通过西伯利亚到达东亚大陆。随着时间推移,大概在距今1.8~2.2万年,寒冷的末次冰盛期便来临了。为了在寒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我们的祖先在外貌、体格上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我们知道,人类的认知能力表现在社会学习上,每一个人都是模仿高手。新技术是不可预测的,就集体而言,更庞大的群体产生新技术的次数会更多。这些新的技术和知识,又可以通过模仿这一行为模式散布到整个族群。所以在有限规模的社会中,就很可能存在着一个文明发展的上限。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地球何尝不是一座宇宙中的塔斯马尼亚岛。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为了对抗恶劣的气候,我们独特的眼睛才形成。例如我们眼窝内脂肪层不但会加厚,还会进一步延长,而且眼部的皮肤会向内生长,使眼眶变小。这些变化的出现,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脆弱的双眼。虽然我们双眼没有感知温度的神经,但人体对眼球的保护却是无微不至的。要知道为了保护眼球,人体优先供热的地方之一就是双眼。在红外成像仪中,就能看到眼窝周围是脸部温度最高的区域。除了供热优先外,角膜和巩膜也像隔热层一样,能起到保温作用。这些缺少血管的透明组织,几乎没有散热作用,但能起到缓冲寒冷直接传导到眼的作用。在极其寒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这些保护措施,“体液外露”的眼睛都可能被冻住。
不过,塔斯马尼亚岛上的文明退化绝非孤例。20世纪以来,科学家发现在许多独立的岛屿上,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些技术失传。而从化石记录看来,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失传率是惊人的。“失落的文明”是个经久不衰的迷人概念。理论上,几百人足够延续人类香火。但遗失而孤立的文明,几乎注定只有日渐退化到衰亡的结果。
对极度严寒地区的人来说,眼睛几乎是决定着生死的关键器官。它不能通过用厚厚的兽皮包裹的方式来抵御寒冷。人类双眼必须裸露在外,才能获取到最重要的视觉信息。在严寒的劣境中,假如没有有效的保护措施,人们的双眼很容易被冻得无法睁开。失去视线,几乎就等同于葬身于雪海。
考古学家里斯·琼斯便形容道,这是一个“对思维进行慢性扼杀”的案例。而在人类学研究中,这种因环境封闭、人口规模太小而无法传承现有技术与文明的现象,则被称为“塔斯马尼亚岛效应”。
所以在原有的保暖措施基础上,东亚人特有的“蒙古褶”就是保温的必备良器。
现在,已经不存在纯种的塔斯马尼亚人了。当时的塔斯马尼亚人落后得太多了。在欧洲白人看来,这甚至都算不上战争,完全是一个高级文明对另一个低级文明的碾压。从塔斯马尼亚岛的案例看来,世外可能并不存在桃源,反而是一场文明退化的灾难。没有人知道在塔斯马尼亚岛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文明就是这样一点点丢失的。
这种从上眼皮脂肪层一直向下延伸至睫毛处的结构,能够更有效地包裹双眼,使温度更难散失。此外,上下眼皮的脂肪层也会变得更厚,甚至连眼窝内都填满了脂肪,几乎看不出凹陷。这种平坦的结构不但降低了眼睛与寒冷空气的接触面积,使冷空气带走的热量更少,而且更厚的脂肪还能有效地保持眼部温度。这些结构,无疑都大大地提高了东亚人的生存概率。不过,这种脂肪饱满的眼部结构,出现那道双眼皮褶子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除了防寒作用,单眼皮对强光的缓和作用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幸好,塔斯马尼亚人还未丢失“生火”这一最重要的技能。不然,他们连挤进旧石器时代的资格都会彻底丧失。但回过头来看,塔斯马尼亚人的外貌和心智与现代人都是相差无几的。当欧洲人到来时,他们很热切地进入了快速学习的模式,并接受了许多先进的技术。只是很可惜,他们最终还是不敌欧洲殖民者的屠杀和外来者带来的病菌。
据研究报道,干净新鲜的雪面对太阳光的反射率高达95%。也就是说在阳光下,95%的太阳光线会被雪面反射出来。如果你盯着雪面看,就几乎等同于盯着天上的太阳看了。所以去滑雪时,人们就要戴滑雪眼镜。因为雪地反射不但影响视野,还容易被“亮瞎了眼”,患上雪盲症。雪盲症,顾名思义就是雪面强光刺激造成的暂时性失明,包括眼角膜、结膜等的损伤。
到西方人登上岛屿时,大约有4000塔斯马尼亚人生活在岛上。很难想象,他们居然能放弃营养如此丰富的鱼类。有许多记录都显示,当塔斯马尼亚人第一次看到欧洲人捕鱼时,他们就显露出了异常惊奇的神情。而以上所有的技术与工具,在离塔斯马尼亚岛不远处的澳大利亚大陆上依然都在沿用。此外,澳大利亚大陆土著的技术与工具还要先进和丰富得多,让人眼花缭乱。
但我们的祖先没有墨镜,又该怎么办?此时,眼缝更小和眼皮更厚的眯眯眼,就成了抵御雪地强光的利器。此外,东亚人的小眼睛还自带墨镜效果,因为东亚人有更浅色的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retinalpigmentepithelium)。它位于视网膜的最外层,由单层色素上皮细胞构成,可以吸收光线,减少光的散射从而保护眼内组织免受氧化损伤。这层上皮细胞的颜色和透明度,决定了其反射量和吸收量。
从此,他们过上了更加原始的采集-狩猎生活,四五个家庭为单位地相依为命。
研究表明,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的颜色与人的肤色有关。这是因为在人类的胚胎时期,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曾是皮肤的一部分。此外,东亚人的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的透明度也更低。而东亚人这颜色更浅和透明度更低的视网膜色素上皮细胞,会使其对强光的反射量和吸收量都变大。这些结构,无疑为东亚人的祖先成为“雪原一霸”增加筹码。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塔斯马尼亚人夏天选择赤裸。到了冬天,他们也只是披着简单的沙袋鼠皮,再用碎的兽皮绑紧。就算是特别寒冷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在暴露的皮肤处涂点动物油脂就了事。塔斯马尼亚岛四面环海,海产资源是十分丰富的。但考古证据却显示,大约在5000年前塔斯马尼亚人捕鱼的频率就开始降低了。到了3800年前,他们就彻底停止了捕鱼这项活动。而与捕鱼相关的工具,如渔网、鱼叉、鱼钩等工具也随之消失。面对众多的海洋生物,塔斯马尼亚人只会拾点沿海的甲壳类动物为食。
此外,我们的大脸、短腿、塌鼻等特征,都与寒冷的气候脱不了干系。因为大自然有一条与我们审美完全相悖的定律——艾伦法则。根据艾伦法则,同一个物体在越冷的地方,个体四肢越短、躯干越圆。这是因为四肢和附器越短小,散热也就越少。
欧洲殖民者首次见到这个族群时,他们基本上已经不会穿衣服了。但我们可以确信的是,塔斯马尼亚人在过去是穿得很暖和的。因为在一万多年前,这里的气候比现在要寒冷得多,岛上较湿润的部分都是长年冰封的。本来,塔斯马尼亚人也会使用骨制工具的,如骨钩、缝纫用的骨针等。但很可惜,这些技术到后来统统都失传了,没人再去缝制衣服。
例如一个物体的体积只有8个棱长为1的正方体那么大,那么把它们拼成1×2×4的长方体,其表面积就是28个单位。但如果把它们拼成2×2×2的正方体,其表面积就是24个单位。而表面积越小,也就意味着散热量越少。当然,数学好的人应该已经发现:同样的体积,球体才是表面积最小的。
他们一开始就拥有先进的狩猎与捕鱼技术。但在隔绝的一万年里,塔斯马尼亚人就已忘记了他们祖先们都会的大部分技术和知识。而考古线索也显示,这些工具和技术是一步步被丢弃的。每隔一段时间,在塔斯马尼亚人这个小群体中就会有一些技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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