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5页)
“至少不是好几十年前。”
说完后,津畠刑警浑身脱力,以全身表现出他意志消沉的心情,无精打采地带着警官退出了。
“唔……就算灯真的有亮过,也不太可能跟本案有关吧?关系太薄弱了。”
“我马上过去。喂,矶部,这里交给你了。”
“川岛喜市的年龄与过去住在这栋小屋的女人的孩子几乎一样,而且喜市留在中条当铺的地址也是这一带。”
“是的,刚才接获通知,说凶手已经自首,所以要把人交给我们。”
“是这样没错……但是反过来说,也只有这样吧?”
津畠才刚睁大的眼睛闭了起来,一面吐气一面脱力。“五天前?啊,果然。白吃白喝?”
“这样不就很够了吗?”木场说,“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
空欢喜一场。
“但是拐走高桥志摩子的是不是川岛喜市,而是川岛新造啊。”
“绞杀魔是五天前遭到逮捕的,好像是在茨城白吃白喝……”
“新造只是带她过来而已,他的任务只有这样。”木场说。
“什么?那……事情一口气解决了吗?”
加门露出苦涩的表情。“不过就算新造把女人带来了,之后又会怎么样?难道他会把女人交给喜市吗?那收下女人后,喜市又会怎么做?而且这两个川岛的关系还不明朗,新造并没有兄弟伙亲戚年纪与喜市相当的啊。”
“木更津的绞杀魔被逮捕了!”
“这我怎么知道?”
津畠慵懒地鼓起脸颊。“每边都很不得了好不好?到底怎么了?”
“啊……”
“呃、那个、刚才接到联络,不、不得了了!那个,在此报告!”
黄昏中浮现人影。
此时两名警官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差点撞上桌角,总算刹住脚步,行了个最敬礼。
木场厉声指示众人趴下。
矶部争相说什么,却被津畠制止了。
一行人躲进草丛里。
“就是不懂你说的什么蓑衣发光。蓑衣是稻草编的吧?稻草哪里会发光啊?只是啊,现场……”
就在两名刑警争执时,伊佐间和今川错失离去的机会了。
这与早晨目击到的蓑衣斗笠男子的关联性相当薄弱而且毫无根据。伊佐间虽然姑且向警方报告这件事,却完全不被当作一回事。
有两道影子。一个大得异样,还有因为另一个影子很娇小,所以看起来才显得巨大?
伊佐间没办法恰当地形容。他说看见了,但那或许只是草露反射阳光,也有可能是玻璃碎片。
——那是川新。
牧场与樱树直接的——蓑火。
木场和榎木津的朋友,通缉犯。
“闪光也有很多种啊。”
——另一个是志摩子。
“不,就是闪光……”
不幸的卖春妇,红蜘蛛志摩子。
“伊佐间先生,你说你看到奇怪的光线,那是类似于手电筒的光吗?”
她看起来并不像被绑架。
“伊佐间。”
她既没有被抓住,也没有被绑住,感觉上只要她想逃,随时都能逃走。看不出志摩子行动遭到限制,也没有要逃跑的样子。
“算了,反正逗子跟箱根的案子不可能跟这次的事件有关,先不管这个,伊、佐……”
岂止没有逃跑,两个影子根本是依偎在一起。
矶部骂了句:“开什么玩笑!”换成用手掌拍到桌子。
疑似川新的影子确实是在警戒着四周,慎重的前进,但是那与其说是在提防人质逃亡,看起来更像是保护同伴免受外敌侵扰。而疑似志摩子的影子就像信赖着川新、依靠着川新似的。
“不知不觉就变成那样了。”今川语气诚恳地说道。
“木、木场兄!”加门撩起长发,他很紧张。
矶部接着这么说,用中指敲打桌子。“你们两个是全国漫游,到处参观命案吗?啊?”
“是他。他突破了封锁线,真、真的……”
两人一坐下,矶部就“喂”了一声。“我们跟东京警视厅还有神奈川本部都照会过了。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啊?”
——竟然跑到这种地方。
“快点过来,快点!”被催促了好几次后,伊佐间伴同今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木场把细小的眼睛眯的更细,在厚实的胸膛中吸满了沉淀的空气,伸手制止性急的加门。
伊佐间也垂下嘴角,他只能露出这种程度的表情。耕作摸着光头,咽下应该是无处排遣的感情,起身离开椅子。
“……我去。”
接着他那双肖似外国人的眼睛望向伊佐间,表情悲伤地纠结在一起。
“但是……”
耕作庞大的身躯慢吞吞地站起来。
“我去和他做个了结。”木场回过头来,表情难得一脸精悍,“如果那家伙对女人动手,就麻烦大叔上场。还有……老百姓躲一边去。”
“喂,你们过来。出门新生,你这边已经好了,晚点再继续。”
木场站起来了。
矶部刑警似乎总算发现伊佐间和今川进房了。
他朝着影子高声喊道:“川岛!”
“没人说是你杀的啦……哦?”
两道影子停下来了。
“我才不会因为那样就杀儿子!”
一阵风吹起。
“可能是为了包庇什么人,原因很多啊。而且你因为你儿子的关系,受尽屈辱不是吗?”
声音传来。“修……是木场修吗?”
“我干嘛要那么做?”
“我有话想问蜘蛛,所以才大老远跑来这儿。”
“又没人说是你杀的,只说你没看见凶手很奇怪啊。因为你可能协助凶手逃逸,或视而不见、知情不报……”
一步,再一步。木场逼近川岛。
“是亮是我儿子,我干嘛要杀自己的儿子?”
川岛撇下女人,横向大步的慢慢靠近小屋。
耕作正遭到他们逼问。
夕阳幽微的射入,在他的眼鼻投下阴影。
矶部刑警旁边站着一个长得像石鱼的刑警,一脸不悦。伊佐间记得他叫津畠。
川岛比大个子的木场更庞大,手脚也很长,精实的身体没有多余的赘肉。他身上穿着军服和绑腿,鞋子好像也是军靴,上头则披了一件年代久远的皮革短外套。眼睛很小,表情精悍。应该剃光的头上冒出一些参杂着白发的头发,可能是逃亡中一直没去整理吧。川岛修长的双手朝下放四十五度伸开,张开五指,瞪着木场,慢慢的横向移动,没有破绽。川岛开口道:“你怎么……查到的?”
“真的假的?”
“我可是刑警啊。逃走的家伙就追,这是我的工作。只是……我不认为你是凶手。”
“我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木场继续缩短两人的距离。
“你啊,凶手是从庭院逃走的,你人在庭院却没看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就是凶手……修。”
“……我说话。”大个子刑警。与其说是个子高,更应该说是尺寸大。那个刑警的体格就像常人的比例再扩大一般,他的脸上戴着度数很深的眼镜。伊佐间记得他姓矶部。
“你不太会说谎。你在包庇谁?这屋子里的人吗?”
他一开门就听见有人说话。
“这……”川岛突然撞向小屋,撞破了门。“喜市!快逃!”
伊佐间怎么样都是无法释怀。
接着他迅速翻过身子,抓住木场。“快走!有警察!”
——蓑衣斗笠的男人……女人。
木场很顽强。他抓住川岛的腰,把他翻到。
所以凶手才会来自外面,逃向外面。
志摩子陷入一阵慌乱。加门想要保护她而冲了出来。川岛甩开木场的手,扑向加门。加门没有抓到志摩子,扑倒时抓住了她的脚,志摩子尖叫。川岛大叫:“跟她没关系!你快逃!”
这一切都只是偶然的集聚罢了。如果这个状况是某人的意志所造成的,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巧妙的编织不断发生的位置状况,并临机应变,随时设下机关。但这么一来,需要事前缜密的准备的精密犯罪就不可能成立了。
志摩子溜出加门的手。
伊佐间觉得荒谬,不再想下去。
加门被揍飞,木场抱住川岛。
如果这一连串的事件是设计好的,就必须把仁吉也当成共犯,但即使如此,没有今川来估古董,伊佐间也不可能造访这里。所以凶手必须先料到伊佐间会把今川找来,计划才有可能成立。再说,伊佐间与仁吉的邂逅……
伊佐间按耐不住,站了起来。今川跑向加门。
而且应该没有人料得到伊佐间和今川会在那个时间拜访织作家。虽然他们是有耕作请过来的,但并没有约好哪一天几点到。
木场和川岛扭打在一起,志摩子避开它们似的逃进小屋。伊佐间想要追她,但靠近时被卷入混战,跌倒了。
但是应该没有人能够预测被害人的行动——除非是亮自己也是共犯,但不可能有这种荒唐事。关于这点,虽然也可以把被害人引诱到书房,但伊佐间会不会望向书房,就完全是运气了。就算不管伊佐间会不会望向书房,家里的任何一名成员都会想办法要他看那里,但是如果书房和走廊上的人无法沟通联络,就很难像那样合作无间。不得不说时机太巧妙了。
木场揍了川岛两拳,抓住他的衣襟。
如果视为了制造家人不在场证明而做的手脚,先决条件是必须让伊佐间和今川等外人目击到凶手行凶的一瞬间。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木场大吼,“根本没有出来!你看清楚点!你想要包庇的喜市早就不知去向了!”
不过……
川岛慢慢的望向小屋,坏掉的门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细致的,或大胆的诡计,情况就不同了。例如说,这是不是整个家族联手进行的犯罪计划呢?仔细想想,被杀害的是一族的污点,家名之耻——是亮,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川岛确认状况后,好像死了心,膝盖一沉,整个人颓然坐地。
这种情况,自然应该视为外人下的手。
木场看着他的脸。
那么,邸内的九个人都不可能行凶了。
木场好强。
她的脚和腰都不太行了,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坐着不动,所以根本不必考虑。
“给我说明理由,你已经没办法再逃躲了。”
伊佐间只瞄见过一眼,五百子是个年过九十的银发老媪。
“修……”
至于五百子刀自,当时她正在房间用午餐。平常是茜服侍她一起用餐,但那时茜正与伊佐间等人在一起,所以没有任何人陪伴,她独自一人吃饭。刀自的房间虽然不能直接从大厅过去,却与大厅相邻。
“喜市是你的谁?”
阿节当时正单独行动。至于她在做什么,其实也没在做什么,她想要抄近路从别的楼梯走下去,却滑下两阶,重重地装到小腿,痛得鬼哭神嚎、满地打滚。她说她只是想要比主人和客人更早一步感到大厅而已。就算阿节说谎,是亮的喉咙也是被一双大手几乎扭断地掐住,而阿节的手腕很细,手掌又很小巧,即使她是个怪力女,也不可能是凶手。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我爸的……妾生的儿子。”
就是女佣阿节,以及五百子刀自两个人。
“这样啊。那不是他的本名吧?他的本名叫石田喜市吗?”
屋子里也有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川岛抚摸着被揍的脸颊,点点头说:“没错,弟弟他……被人陷害了。”
换言之,建筑物的设计如此复杂奇怪,对凶手来说是侥幸的。
“被人陷害?”
要从大厅走出庭院,再前往书房,似乎必须绕上一大段路,比从邸内的走廊过去更遥远。这栋屋子构造复杂,难怪无法直接出去庭院。警方再三勘验过耕作行走的路线以后,得到一个结论:虽然绕了一大段路,但已经是最短的一条路线了。
“被一个自称蜘蛛的女人……”
之所以花了那么久才到,是因为路径太遥远了。
今川扶起加门。
耕作供称,因为他当下认为凶手会从庭院逃走。事实上,犯罪现场从内侧上了锁,凶手就像耕作预测的,破窗而逃。然而遗憾的是,耕作并没有看见凶手的影子,因为他到得太晚了。
加门的伤似乎颇为严重,昏了过去。
关于这一点,警方严厉地追问耕作。为什么他会一个人绕到庭院去?太可疑了,抵达得太晚这一点也启人疑窦。
“我发现喜市被卷进了某些事,想要叫他收手,但是……事情却演变成那样。我以为弟弟就是凶手,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真相,所以逃走,寻找他的踪迹,然后……我找到了这里。”
总共有五个人——伊佐间、今川、茜、真佐子以及耕作——目击到苍白的手掐住了织作是亮的脖子。依常识判断,这五个人绝对不是凶手。在赶往现场的途中,他们与葵、碧会合,耕作则绕到庭院去。所有的人都进入书房以后,耕作才再度现身。
川岛用目光指向小屋。“……弟弟是无辜的,他对我坦承一切了。所以我想揪出真凶,洗清他的嫌疑。”
——那个时候……
“结果让你自己变成凶手又有什么用?你这个蠢蛋!”
昨天和前天,警方的侦讯从上午开始,快到中午时轮到伊佐间和今川,然后一直持续到下午三四点,阿节特地为他们准备了午餐全都凉掉了。伊佐间心想今天八成也会如此。
木场说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川新,你忘的东西。”
“嗯,是的。”茜说道,又幽幽地——真的是幽幽地——笑了。
木场交给他的似乎是一副墨镜。
“又……”
川岛默默的收下。
“警察请两位到大厅去……”
——嗯?
那么蜘蛛就是真佐子吗?或者是……
有种奇怪的感觉。
——掉进蜘蛛网的苍蝇。
伊佐间不经意的走进小屋,朝里头窥看。
如果借用那些没口德的家伙的说法。这栋宅子确实是蜘蛛网的洋馆。
里面有个男人。
伊佐间想起了仁吉的话。
“你看见我了。”
伊佐间这种感觉更深了。苍蝇飞过来停下,应该立即就飞走,不会传说深刻的关联,然而这只苍蝇却被磨尽了绘画里头。
“咦?”
——完全是苍蝇。
伊佐间无法掌握状况。
织作家的五名女子、两名佣人,以及两名闯入者的共同生活。
这是谁?
当然,案子一旦解决,他们应该就可以重获自由,就算没有解决,不久后警方应该也会释放他们,但伊佐间完全不晓得那会是什么时候。遗体被送交解剖,还没有送回来,也不能办丧事。警察每天都过来询问同样的问题,相同的时间一再重复。就像昨天如此,今天应该也将如此,一想到此,伊佐间有种错觉,仿佛这怪异的生活将永远持续下去。
咻——一道坏破空气的声响。
这种尴尬的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伊佐间毫无头绪。
“哇!”伊佐间向后跳开三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身为闯入者的伊佐间不好过问人家太私密的问题,却也不能随便说些有的没的安慰,简直像体现了目前的季节,只能表现出尴尬的态度。
有个尖锐的东西从小屋毁坏的门口刺了出来。
没有意义的寒暄。
鲜血从伊佐间的左手指尖涌泉而出。
“今天……很温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被“丧主不振作怎么行”这句话给激励,还是深深明白除了自己以外,没人会为那个窝囊废送葬,又或者是把一生的眼泪都哭干了,茜总算恢复了自我。其实到了昨天,她才恢复到可以像这样普通交谈的状态。
木场回头。“钓鱼的,喂、怎么?你怎么了!”木场慌张的大叫。他看到伊佐间在流血,吓了一大跳。伊佐间自己也吓呆了,他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是痛吗?还是恐怖?对了……
伊佐间有些惊奇,纳闷这个世上真有值得如此悲伤的事吗?他了解悲伤、难过这种心情,但一辈子都不可能哭成那样把。
——会被杀……
应该是极为不堪的浪荡丈夫死了,年轻的未亡人却仍然哭了三天三夜。她失魂落魄,不管是母亲刚强的言语、妹妹的鞭策的话语、旁人安慰的词语,她都完全听不进去。
瞬间,一个黑色物体从小屋里蹦了出来。是人的形状,动作有如黑豹。木场和伊佐间冲了过去,川岛站起来。
现在要好多了。
男子手中拿着凿子。
伊佐间这么想道。自从邂逅以来,茜不是在哭就是在道歉,总是受人欺侮。
他穿着像是江湖艺人穿的黑衬衫、黑长裤以及胶底鞋。苍白的脸上眼神锐利。
——总比哭泣好呢。
“你……你是……”
她的嘴角虽然在微笑,眼睛却满是悲伤。
木场想要行动,但男子察觉他细微的肌肉收缩,将凶器间断转向木场。川岛立刻阻断他的退路,与其对峙。
今川说:“伊佐间,你省略‘同当’两个字,人家会听不懂的。”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我!”
“有难……”伊佐间说到,点了两次头。
“你……”
这句话从昨天起,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不要看不要看!”
“真的……万分抱歉,竟然把客人卷进这样的麻烦里。”
“你是平野佑吉!”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回答的问题。
“不要看我啊——!”
“嗯……哦。”
男子挥舞着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刺向川岛的脸,接着强行突破了加门和今川形成的人墙,跑了出去。
表情很柔和,但她并不是在笑。
“加门!追!喂,伊佐间!喂……”
茜在墓碑后面。
木场的动作一瞬间停住了。
“两位……还在这里吗?”宛如凉风的声音。
他凝视小屋里面。
伊佐间想要数一数究竟种了几棵树,但他数到第八十二棵时放弃了。
“……可恶啊——!”木场大声咆哮,如脱兔般追向男子。
放眼所及,皆是樱树。
上吊小屋的泥地上——高桥志摩子的双眼被残忍的捣穿,凄惨的尸骸倒卧在地。
伊佐间环顾庭院。
◎蓑火——《今昔百鬼拾遗》中之卷?雾
既然扯上关系,也只能自认倒霉,早早认命——今川说的十分达观,但他与闲闲无事的伊佐间不同,有生意要照顾,应该感到很为难才是。只是今川上个月好像也碰上相同的状况,或许他已经习惯了。
夜夜现于乡间径之火
伊佐间和今川只是单纯的目击者,织作家的人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完全没有理由遭到怀疑。只不过织作家似乎不是个寻常家族,命案发生已经过了四天,事情却没有对外公开,不仅所有的相关人等被下达封口令,而且未经许可,还禁止外出。
多为狐火也。
两人自从是亮遭到杀害那天起,就一直都留在织作家。说逗留是好听,但说穿了只是被警察限制行动罢了。
古有雨中田蓑之岛[注]
这里是织作家的墓地。
此蓑所生之火
一旁的今川一样合掌拜着,姿势还是有点像动物。伊佐间看起来毫无信仰,感觉像是会做起神道教的拍手祈祷,而今川与其说是膜拜,更像是在默祷着什么,感觉有点诡异。
为阴中之阳气乎?
伊佐间在墓前合掌膜拜,他完全不晓得里面埋了什么人。
或苦于岁荒之民怨乎?
生苔的墓碑周围散发出超市的泥土气味,与依稀隐含春天的草木香味糅合在一起,仿佛在昭告世人,现在正处于不上不下的季节。
注:田蓑之岛为大阪附近的地名,战国时代曾经发生过一向一揆(信仰一向宗的百姓暴动),被织田信长所镇压。“雨中田蓑之岛”是取自谣曲《芦刈》中的句子。
或许是心理作用,樱花蓓蕾似乎变得比昨日更加饱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