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夜晚 (第5/5页)

“方济各就是这样来教会人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事物的。”

豪尔赫犹豫了片刻。“他还活着吗？”他问道，“我以为他已经窒息而死了。”

“但我们鞭笞了你们。昨天你见到了他们，你那些修士兄弟们，他们重又进入我们的行列，他们的谈吐不再像那些贱民。贱民是不应该说话的。这本书想辩解说，贱民的语言也传达了某种智慧。这必须阻止，我就是这样做的。你说我是魔鬼，这不是真的。我是上帝的手。”

“可是院长呢？”威廉问道，“在暗道楼梯上挣扎的是他吗？”

“上帝的手是创造，而不是隐藏。”

“是你吗，巴斯克维尔的威廉？”他问道，“今天下午夕祷之前我就来这里把自己关起来，然后一直等着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凡事都有界限，超越界限是不允许的。上帝希望在某些书页写上警言：这里藏着狮子。”

灯光照亮了老人的脸，他像是并不瞎，看着我们。

“上帝也创造了魔鬼，包括你。他希望人们谈论他创造的一切。”

“晚上好，尊敬的豪尔赫，”他说道，“你一直在等我们吗？”

豪尔赫伸出颤抖的手，把那本书拉到自己跟前。他打开书，倒过来，让威廉继续看。“那么，”他说道，“为什么上帝让这本书遗失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呢？而且只留下一个手抄本，谁也不知道原稿的下落。又为什么让那个抄本多年来隐埋在一个不懂希腊文的异教徒手中，之后，又被遗弃在一个古老的藏书馆的密室搁置起来了呢？为什么天意安排了我，而不是你，在那里找到了它，并一直带在身上，又把它藏了好几年呢？我知道，我就想亲眼见到书是怎么用钻石体的字母写成的，我看见了你用眼睛所看不见的东西。我知道这是上帝的意愿，我在诠释上帝意愿的同时采取了行动。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

最后我们看到屋子中央一张堆满纸页的桌子，桌后是一个坐着的人形，他好像在黑暗中等待我们。尽管他是个活人，可是一动不动。还没等灯光照亮那人的脸，威廉就说话了。

<a href="#jzyy_0_252" id="jz_0_252">(1)</a>Blemmyes，传说中埃塞俄比亚人的一支，没有脑袋，眼睛和嘴长在胸口。

我们来到一个房间，其形状与另外三个没有窗户的七边形过厅相似。里面不通风，书籍因潮湿而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儿。我高举油灯先照亮天花板，然后把灯放低左右移动，摇曳的灯光照到远处靠墙摆放的书架。

<a href="#jzyy_0_253" id="jz_0_253">(2)</a>Licurgus（约390—324），雅典演说家和政治家。

若要记述这里的奇妙发现，标题就该跟整个篇章一样长了，这不符合惯例。

<a href="#jzyy_0_254" id="jz_0_254">(3)</a>Diotisalvi，方济各修士。下文是引用编年史学者萨林贝内·德·阿达姆（Salimbene de Adam，1221—1288）在其所著《编年史》中讲述的方济各修士们的诙谐幽默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