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午时经 (第3/5页)
“正是这位腓力五世,他还在普瓦捷当公爵的时候,就曾把从卡庞特拉出逃的红衣主教们都集中在一起。”米凯莱说道。
“我们被掌控在一个疯子的手里,”乌贝尔蒂诺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些主张……”
“兴许魔鬼知道。”乌戈带着一丝冷笑认同说,“总之,另一位国王继位了,在位十八个月就死了。他的继承者刚生下来几天也死了,替他摄政的兄长登上了王位……”
“宽容的教义烟消云散了,”吉罗拉莫抱怨道,“连他自己都不能兜售什么教义了。为什么一个犯下了兽行的神父为了免受如此遥不可及的惩罚而要缴付那么多的金币呢?”
“兴许魔鬼知道。”乌贝尔蒂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众人都效仿他。
“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乌贝尔蒂诺有力地说道,“那时刻就要来临!”
“我不想把那称作选举,那是强加于人!”同桌进餐的一位修士插话说,后来我听人叫他乌戈,来自纽卡斯尔。他说话的口音很像我的导师。“本来克雷芒五世就死得不明不白的。国王从未宽恕过约翰,因为约翰在他前任卜尼法斯八世死后才答应起诉前任,又矢口否认自己背弃了卜尼法斯八世。教皇克雷芒五世在卡庞特拉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事实上,红衣主教们汇集在卡庞特拉参加选举教皇的秘密会议,可是教皇没有选出来,因为(那也是正确的)争论转移到是否把教廷从阿维尼翁迁至罗马的问题上。我不知道在那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人们告诉我说那是一场屠杀,红衣主教们受到已故教皇侄子的威胁。他们的仆人被杀害,宫殿被焚烧。红衣主教们求助于国王,国王说他从来不同意教皇放弃罗马,希望他们耐心地做出正确的选择……后来美男子腓力<a href="#jz_0_207" id="jzyy_0_207"><sup>(2)</sup></a>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只有上帝知道……”
“亲爱的兄弟,你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虔诚的信徒们却并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吉罗拉莫大声喊道,他已经没有品尝食物的雅兴了。
“人人皆知,”乌贝尔蒂诺说道,“在选举他的那些年代里……”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切塞纳的米凯莱自问道。
“有一样你必须学会,”威廉对他说,“千万别相信他的承诺,他总是表面上承诺,实际上却不履行。”
“我不认为有什么理由,”威廉说道,“这是一种自豪之举。他真是想做一个能管上天又能管尘世的人。这些议论我早就知道了,奥卡姆的威廉曾给我写过信。我们走着瞧,最后究竟是教皇如愿以偿,还是神学家们,整个教会的声音,上帝子民们的意愿,主教们……”
何况,我已经说过了,约翰本想让他去阿维尼翁,他想去,但又不想去。次日的会晤本来应该决定此次旅行的形式和保证措施,既不能把此举看作是一种屈服,也不能看作是一种挑战。我不相信米凯莱见过约翰本人,至少在约翰当上教皇之后没有见过。不管怎样,米凯莱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约翰了,现在他的朋友们竞相发言,把这位买卖圣职的教皇描绘得十分阴暗。
“噢,在教义方面,他也会令神学家们为之折服的。”米凯莱忧伤地说道。
关于他这个人,我已经谈到过一些,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当时我对他矛盾的态度,以及他骤然改变的政治主张有了更好的了解,那几年他的态度和变化令他的朋友和追随者们颇感惊诧。他是方济各会的总头领,最初他是圣方济各的继承人,实际上是方济各教义诠释者的继承人:他要与波拿文都拉那样的前辈较量,要在圣洁的地位和智慧方面胜过一筹;他要确保严守教规,同时又要保护强大而又范围广泛的教会财产;他要监视教廷和城市行政长官们,因为他们是教会财富的来源,繁盛的保障,尽管是通过布施、馈赠礼物和赠送遗产的形式;而同时他也要注意坚持悔罪的原则,免得过激的属灵派人士游离于教会之外,以致把那个以他为首的非凡的教会消融成为异教帮派的群体。他要取悦于教皇、帝国、守贫的修士,以及肯定在天上监督他的圣方济各、在地上监视他的基督子民。当约翰将所有的属灵派人士划为异教徒的时候,米凯莱曾毫不犹豫地把普罗旺斯属灵派中五位最倔强的修士拱手交给了教廷,任凭教皇判处他们火刑。但是,当他察觉到修士会的很多人同情信奉福音书主张的守贫的信徒时(乌贝尔蒂诺大概也不例外),他就在四年之后采取行动,让佩鲁贾方济各大会为被判了火刑的人上诉。他这样做,自然是他领导教会的需求。他想把可能被指控为异教的教义和方式,纳入他现在奉行的教义之中,以得到教皇的认可。然而,他的期待落空了,教皇并不认同,于是他只好屈尊接受皇帝和帝国的神学家们的支持。就在我见到他那天的两年前,他还在里昂的全体修士大会上命令他的修士们在谈论教廷人士时,要谦逊有礼(这离教皇痛斥方济各会时说“他们的狂吠、他们的错误、他们的疯狂”之后才几个月)。可现在他却笑容可掬地跟与教皇格格不入的人士同桌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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