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第170节 (第2/5页)
那拄杖之人的脚步声已彻底离去,听墙根的衣庄掌柜也在安抚之下回到了柜台后,陆子参离开那春衫阁的脚步却显得格外拖沓。
他的胡子因为方才一路的奔袭而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他也顾不上对镜梳理,只抱臂生着闷气,整张脸看起来都皱巴巴的一团,眉头间的褶皱能夹死三只蚊子。
郑沛余虽已带着人从后门撤走了,但那几人是从樊统那里调来的人手,这般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通,最后竟连根毛都没抓到,回头指不定要如何在那位樊郡守面前编排他,连带着整个督护府院都要跟着吃瓜落。
何况无风不起浪,他坚信今日之事绝非简简单单的一场误会。先生又如何?那天下第一庄还将杀百人者称为先生呢,那可算不得是什么好称谓。凭什么对方一搬出书院这座大山,他们便审不得也问不得了?他就是瞧着那人同信报上的画像有七八分的相似,又恰好乘着一艘蚕兴船,所以方才才会那般不管不顾,可没承想到头来却成了他办事不力,简直没处说理。
陆子参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平日里一直带在身旁的小本子被他捏在手中起了皱,眼瞧着就要变成一团废纸。
终于,前方不远处的年轻督护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身后那脸色难看的下属。
“有话便说,不要憋着。”
陆子参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才真正从方才那憋屈的氛围中解脱出来,嘴上不停、一连串地说道。
“督护恕罪,属下不知那人乃是您在书院的旧相识,方才情急之下才闯进那衣铺的,言语上多少有些失了分寸。可此人确实有些古怪,那蚕兴船整个九皋也找不出几艘,怎地就这般凑巧让他得了一艘?而且我先前见那船上似有一人头戴短笠,并未做书生装扮,说不准还有另一人未现身。还有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除了这许多古怪之处,你可有寻到其他罪证?”
陆子参声音一顿、面色一窘,随即低下头去。
“未曾。”
邱陵望向不远处拥挤热闹的河道,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你可知晓如今书院在朝中的地位?你我明面上是都城掌外司的人,但谁都知晓我们头上顶着的是平南将军府的名号。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但捞不到鱼儿,反倒还要湿了鞋。你可明白?”
年轻督护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敞亮,没有半分玩弄权术之人的阴诡之感。但这一切落在陆子参眼里,令他头一回意识到,自家督护虽出身行伍,却也并非想象中那般不懂变通。
或许断玉君本性确实刚直,只是这些年踏足官场、不得不学会了一些保命的本事。这便又是另一个心酸的故事了。
陆子参想罢,望向自家督护的目光中又多了些感慨。
“督护说得是,是属下莽撞了。只是那位丁先生……”
“我自会托人去查。你我眼下身在九皋,有些事反而不便。我先前另托人去寻消息,此次正好一并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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