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纱罗 (第3/5页)

丑男坐在脚踏车坐垫上说道。纱罗急忙遮住嘴边。

“我念小学的时候去综合医院治疗气喘，那时候不小心在走廊上咳了起来。有人瘤病患者听见我的咳嗽声引发咳嗽反应，抓起点滴架打算攻击我。当时保安马上就抓住那个人。不过从那之后我只要出了家门，就绝对不把遮咳口罩拿下来。”

“你在做什么？”

纱罗上了中学以后就说明过数次自己戴口罩的原因，现在又重新解释一次。

“呃，我把东西忘在学校里了。”

这种口罩是在距今十二年前问世。当时是人瘤病疫情爆发后第五年，人瘤病患者的咳嗽反应开始引发社会问题，研究者便在此时发表试作品。海晴市是疫情源头，所以率先全国免费发送遮咳口罩。现在仍有不少居民将遮咳口罩作为日常必备品，也经常见到老年人、儿童随身配戴遮咳口罩。

“这么晚才去拿？我陪你去吧。”

“遮咳口罩”顾名思义，是用来遮盖咳嗽声的口罩。外观看似普通的口罩，质地偏薄，还能隐约看见嘴巴的形状。不过戴上口罩后不会影响说话音量，只遮去咳嗽的声音。

“不用啦。”纱罗赶蚊子似地挥了挥手：”丑男才是、你怎么这么晚还出门？”

纱罗老实回答他。

“不是，我刚刚才从补习班回来。”

“我小时候得了气喘，一发作就会咳到停不下来。”

丑男说着，指向置物篮里塞得满满的书包。

林老师若无其事地问道。以前经常有老师这么询问纱罗，但是他们的语气总是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流脓的伤口。林老师的语气感觉不到这些情绪。

丑男的母亲和她的母亲从小认识，所以两人小时候老是被逼着一起玩耍，算是一段孽缘。两人上中学之后就很少聊天了。丑男当时还跟国雄那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最近半年似乎是疏远了，很少看到他们走在一起。

“话说回来，我之前就有点在意。纱莉为什么一直戴着遮咳口罩？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丑男家没钱上补习班吧？”

林老师的语气满怀歉意，带着纱罗走向教师会议室。会议室满是灰尘，林老师坐在角落的铁椅上，打开点名簿的活页夹。夕阳照进整间会议室，纱罗看了一圈，这间会议室的每一处都充满烟味。

“我没骗你。隔壁镇有个大学生免费开班授课。纱莉也趁现在多念点书吧，不然就要一辈子留在这座脏兮兮的小镇啰。”

“抱歉啊，突然请你过来。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丑男的语气像在开玩笑，表情却十分严肃。

纱罗有些惊讶，爱死“团结一心”的林老师居然会单独叫自己去办公室。纱罗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需要被叫去问话，但她也没多想，直接前往教师办公室。

“丑男想离开海晴吗？”

第三学期之后的第二个星期五，林老师突然叫住纱罗。

“当然了，我高中以后打算寄宿在仙台。纱莉打算上海晴高中？”

“纱莉，放学之后可以请你来教师办公室一趟吗？”

“不知道，我没想过。”

林老师过了四个月，还是改不掉边说话边摆弄阴茎的坏习惯，不过其他同学都没发现这一点，纱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纱罗马上回答。丑男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很可惜。

林老师主张“让一年A班成为最棒的班级”。说实话，纱罗不赞同林老师这个想法，却渐渐开始相信他耿直的性格。他的数学课非常有趣，纱罗每天都非常期待数学课到来。纱罗自己都很惊讶这个变化。

“我们这间中学九成学生都会上海晴高中。跟着旁人随波逐流，最后只能去念那间有如垃圾焚化厂的高中。然后三年后继续留在镇上、要么继承家业，要么就去海产加工厂上班。”

小䌷以前在学校老是满口抱怨，现在也对林老师赞不绝口。

“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