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尸体中的尸体 (第4/5页)
“你们不是天天都见面吗?”
步波拿掉了左臂,从毛衣袖子里伸出了真正的胳膊。摸了摸男人的夹克衫,从口袋里掏出的钥匙。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是来找步波小姐的。”
栅栏的挂锁被打开后,秋叶和青森跨过了陌生男人的遗体走出栅栏。
秋叶向他解释了他来向步波母亲讨债的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
“不是哦。你才是来找小姑娘约会的吧。”
“在那之前先报警吧。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步波小姐。”
“你在干嘛?和女高中生偷情吗?”
青森把手伸向月光,回头看向步波,嘴里嘟囔道:
青山森太郎挠着脑袋走了出来,每次来到这栋屋子都会碰见意料之外的人,真是个恶劣的吓人箱。
“老实说,离截稿期已经没几天了。”
“嘿嘿,是我哦。”
6
秋叶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觉得只有你占了便宜,是错觉吗?”
“——哈?”
三月二日,晚上九点,听说顺利完稿后,秋叶立刻把青森叫到了“破门屋”。
秋叶穿过前庭,窥探着墙壁和栅栏之间的缝隙。
“你连一毛钱都没付就跟助手重逢了,我却损失了一千万,最后连洞子的债都要不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影子晃动了一下。
“想要钱的话,你会做写作助手吗?”
“步波?”
秋叶朝青森的膝盖踹了一脚。
传来了树叶摩擦的声音。在玄关的左手边,墙壁和栅栏之间探出了一个人影。
在过去的五天里,调查取得了很大进展。
酒也一下子`醒了。
接到匿名报警的伊贝署巡警闯进了乌洛波洛斯公司的仓库,找到了失去意识的蛭田夫妇和倒在栅栏里的男人遗体。
“有人在的吧?快开门——”
遗体被确认为洞子的长子阳太,有剥去指甲,针扎等虐待痕迹,和弟弟卷生一样,他的肠胃里也发现了母亲的脏器。
秋叶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是因为筹不到钱所以不在家,还是真的没有人呢?
在鹿羽山的山林中发现了长女真步的遗体,死亡已过两周,是一家人中最早死亡的。肠胃中空无一物,死因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衰弱死亡。但身体上留下了疑似反复性侵的痕迹。
“开门!”
就这样,牧场家的四具尸体全都找齐了。
路边的垃圾堆放处扔着旧电视机和微波炉,是附近的老人死了吗?又或者——对于讨债人而言,一个最坏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真相的?”
稍微行李箱,才发现倾斜的电线杆不见了,想必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吧。没有了怪奇电影版的诡谲,又回到了只剩寂静的住宅区。
“完全确信的时候在跟乌洛波洛斯社长通话的时候,看到真相的轮廓则是前一天听牧场家邻居大河内先生说话的时候。”
为了缓解吐意,他环顾着街道,虽然才过了七天,但北牟黑街原先的憋闷感已经被磨消干净了。
青森摆出一副喝生啤的表情,一口闷干了不够热且气跑完了的啤酒。
此时的他正因为醉宿而头痛。昨晚久违地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醒来的地方是不认识的公寓阳台。
“那家伙跟案子没关系吧?”
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两点,时隔一周,秋叶再度来到了北牟黑街。
“是的。只是因为拜访了大河内的家,我才发觉洞子他们有卷入重大犯罪的可能性。
2
二月十六日秋叶先生前去讨债的时候,牧场家里一片昏暗。秋叶先生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灯也没有亮,洞子女士看到后假装灯泡坏了——是这样吧。”
而牧场洞子的遗体被人发现,是在整整一周以后的事了。
“嗯。”
秋叶说了句空洞的废话,离开了屋子。
“这个洞子的言行明显是骗人的。那家人为了不被讨债人发现,大白天开始就拉上了窗帘,如果没有照明,生活就很不方便,在这种状况下是不可能因为疏忽而忘记换灯泡的。
“别想着逃。要想回归正常的家庭,就得先把债还了。”
那灯为什么不亮呢?是因为拖欠电费被停电了吗?可是一周后我跟秋叶去了同一间房子时,厨房里的换气扇还在转,对讲机的门铃也能响。洞子虽然付了电费,但只有二月十六日,也就是秋叶先生第一次上门的那天,家里的电被停了。”
女人像陪酒小姐一样弯着腰。
“会有这样的事吗?”
“太谢谢了。”
“发现个中的理由是去拜访大河内家的收获。那间房子的玄关处有一口带加热器的大型鱼缸,但里头空空如也,庭院里有埋小动物的坟墓,玄关深处有电动式的古董钟,但时间慢了两个小时左右。由此可以推测大河内先生的家里也发生了停电。”
“看在特别周的份上,今天姑且饶了你们,下周给我把钱准备好。”
“哦。”
要是奉陪恶作剧错过了“死神广播”的话,那就该后悔不迭了。秋叶决定光荣撤退。
“说起来也很单纯。由于停电,鱼缸里的水变冷,热带鱼被冻死,电动式始终的指针也变慢了。”
秋叶的手上还抓着假胳膊。他深知这家伙不是那种能轻易吐钱的人。
“但我不觉得手头宽裕到能带孩子去芬兰的大河内先生会拖欠电费。虽然旅行时不在家,但要是养了一缸热带鱼,也不会拉掉断路器吧。停电不仅发生在大河内先生的家里,还发生包括他家在内的整片区域。”
“好,出局。如果我是认真的话,你已经死定了。”
十六日那天的记忆又回到了秋叶的脑海里,离家约五十米的地方挂着“正在施工”的的告示牌,正在进行被台风吹歪的电线杆修复工程,这个工程正是停电的原因。
步波嘿嘿地笑着。就在秋叶忍不住想要踹她肚子的瞬间,她本该被抓住的左臂从毛衣袖子里钻了出来,真正的手臂从肚子前面飞出,敲了下秋叶的头。
“且不说灾害和事故造成的突发性停电。如果是线路施工而有计划停电的话,应该会事先通知住户。绝大部分人家应该知道停电的事。但大河内先生在结束为期半个月的芬兰旅行回来之后,没注意到停电通知,未能采取对策,所以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损失。”
“把单波管理官侄子弄死的人是赤麻组的某人,你说我要不要向县警写举报信呢?”
记忆一个接着一个被拽了出来,第二次去牧场家的时候,在附近的垃圾堆放处放着电视机和微波炉,起初他以为是洞子一家连夜逃跑时扔掉的,但进屋一看,家电仍在原位,那些家电也是大河内家坏掉的吧。他似乎因为这次停电遭受了很大损失。
“你有的吧?要是不给,当心我把你妈嗑药的传单撒到学校去。”
“话说回牧场家。十六日客厅里的灯没亮,既不是因为灯泡坏了,也不是因为拖欠电费,而是因为包含这户人家在内的一片区域发生了停电。
“你觉得区区一介高中生有这么多钱吗?”
当然了,牧场家也收到了停电通知,如果她真的住在这栋房子里,就会知道发生了停电,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撒谎说灯泡坏了。”
“拿钱来吧,五万,替你妈妈还账。”
“他们也去家庭旅行了吗?”
步波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秋叶抓住了她的左臂。
“连利息都还不上,怎么可能去旅行呢。洞子女士没有住在那栋房子里,她被关在了某个地方,并非出自本意。”
“我可不想被黑帮这么说哦。”
干燥的风吹进窗户,铁栅栏坚硬冰冷的触感又苏醒过来。
“我倒是想见见你的父母。天晓得是个欠钱不还的瘾君子。”
“那为什么十六日那天在家,只被释放了一天?”
还真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洞子那天也被关在牢里。”
“是啊,我叫牧场真步,你该不会以为神月步波是我的真名了吧?”
秋叶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这里是牧场家吧?”
“十六日那天,被秋叶先生讨债的女人并不是洞子女士。”
“是你闯进我家里来了。”
虽然知道再也想不出别的了,但就像记忆被涂上了异色一般,还是有种惊讶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儿?”
去讨债的那天,即便秋叶威吓她还钱,她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如果是某人假扮洞子想要敷衍一下打发他走,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也就不难理解了。
前占卜师兼写作助理的守财奴高中生——神月步波在那里耸了耸肩。
秋叶打了她的脸,或许是感到害怕,她开始对秋叶言听计从。但即便要她拿出银行卡、存折或其它值钱的东西,她也坚称不知放在什么地方。秋叶还以为她是故意装傻,或是脑子被毒品搞坏了。但要是她根本没住在那栋房子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啊呀,被发现了。”
“你是什么手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的。”
秋叶怀疑起自己的眼睛,站在和式房间里的是一个眼熟的少女。
“我跟乌洛波洛斯的社长蛭田先生通话时,我问了牧场家的情况,他想都没想就说了这样的话。”
“——哈?”
——我还记得他们生活困苦,电被停了……
“咕”的一声,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是屋里这四个人发出的。秋叶拉开了隔扇。
“就是刚才说的那样,牧场家并没有断电,蛭田先生之所以会搞错,是因为十六日停电的时候他就在那栋房子里。秋叶先生前去讨债的时候,蛭田一家潜入了那栋房子里。”
三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然后是无声的沉默。
“为什么不直说不是我要找的人呢?”
“你妈妈宝贵的药,有没有呢?”
“他们潜入牧场家的理由要是被人知道就不妙了。我猜测可能是寻找洞子藏起来的毒品吧。要是非法侵入被人发现报警就搞砸了。起初他们只想假装不在家,但意识到秋叶先生哪怕砸了门也要进去,只得装成住户的样子。
这个少年大概是看到母亲打针就以为她生病了。只要把那个药卖了应该就能换到足够的钱。
根据年龄和性别推测,假扮洞子的是蛭田万里,假扮长子阳木的是丈夫蛭田永人,假装长女真步的也就是女儿步波。”
卷生瞪大了眼睛。
走进玄关时,看到放在橱柜上的沈丁花,秋叶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明明应该放在橱柜中间的东西不知为何被放在了左边。
“喂,小鬼,药在什么地方?”
在木门打开之前,万里大概是把沈丁花边上的某样东西藏在橱柜里了。考虑到玄关这样的位置,那里是不是放着全家福呢?
女人马上恢复了原先软软的声音,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个女人好像有什么秘密。大额的债务,言行不一,大量的汗水。原来如此,是那个模式吗?
“长子长女就罢了,次子卷生是什么人?”
“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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