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包子和Jumbo (第2/5页)

“——”

我把前天大日本船虫食王争霸赛里目睹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听。马食山在听的过程中，两度离席去厕所吐了。

我的脑袋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我就说嘛。”

一直松懈怠惰的脑细胞猛烈地运转了起来。如果这番推理是正确的话，古鲁的态度和真野的话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在下个预约之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听你讲讲吧。”

我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拨通了M社的电话。提示音响了十秒左右后，听到了接电话的声音。

“我记得你的老婆，长着一副像是溺死的尸体的脸吧。总是‘奸尸’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是进吧，你要投降了吗？”

马食山目光游移着，真是好懂啊。他油亮的刘海上有发蜡的味道。

“不是，我有话想谈一谈。”

“没那回事。”

经过走廊到达活动会场后，真野坐在了舞台的边上。

“她是你的情人吗？”

已经看习惯了的大厅内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我重新环视过后，注意到和JumboSP等身大的海报贴歪了。有种被古拉他们盯着的不爽的感觉。

敲门声响起后，一个三十岁左右像是秘书的女子拿来了煎茶，她是一位像Tamaki<a href="#zhu14" id="zw14"></a>一样的美人。我不禁呼吸急促了起来，结果女子逃了似的离开了接待室。她好像是介意我衬衫上的印记吧。

“内个，不好意思。”

“我可不管。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强迫只会使我为难。”

真野抬起她那张温顺的脸，指了指海报前面那一块。厕所（门）上面有一大块飞溅的呕吐物，那好像是她被我踹飞后吐出来的。

“仅限于数学和理科啦。因为听了奶奶的话，觉得搞好数学的话就能成为有钱人，所以就努力了一下。但那之后就啥都不行了。”

“别在意了。在这里呕吐物就像打招呼一样日常。”

“你中学时的成绩也不算差啊。”

我从舞台上走向大厅内，靠着墙抽起了烟。

“才不是。前途无量的人大多都是读过大学的。”

“你会帮我吗？”

“这和大学没关系。”

“这要听了你的说辞之后才能决定。你为什么会认为JumboSP是犯人？”

“拜托了。我认识的人里读过大学的就只有你了。”

真野不安地说不出话来，随后又下定决心似的静静地开口。

马食山的表情混杂着愤怒和悲伤，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说都得把他拖下水。

“因为前天在大日本船虫食王争霸赛里，有杀害小包子小姐动机的，就只有JumboSP了。如果犯人是其他人的话，没有必要在比赛当中杀害她。在她回去的路上，用钝物砸她的头致死就行了。”

“放过我吧。我和你这种地痞流氓早就断绝关系了。”

“Jumbo不也是同理吗？”

“反正就是便利一行的嘛，总之帮帮我。”<a href="#zhu13" id="zw13"></a>

“不对。”真野摇了摇头，“因为Jumbo是速食比赛的参赛者，无法确定水桶摆的顺序，处于可能中毒的情况。要冒二分之一的风险会丢掉性命，所以不可能给小包子下毒——任何人都会这么想。Jumbo在活动当中杀害了小包子小姐，是用到了心理层面上的不在场证明。”

“你弄错了，我是搞代办的。<a href="#zhu12" id="zw12"></a>”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使用了只有小包子会吃到有毒的船虫的诡计。”

“你不是做便利屋的吗？不愧是你，这就是你的天职啊。”<a href="#zhu11" id="zw11"></a>

“稍微有点不同。Jumbo不止在一边的水桶里下了毒，他在两边其实都下毒了。”

我有些含糊地说道。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来访学参观的奶奶所珍视的挖耳勺掉进了学校庭院的水池里了。我想请求把水池排干净，但老师们都不同意。对垂头丧气的我伸出援手的，正是马食山。这个有点小聪明的同学，偷了校长的印章扔进了池子里。校长于是一声令下，让教员们把池子里的水放了。马食山因而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池子里找到了那个挖耳勺。

“哈？”我惊得烟都掉了。“这样的话Jumbo不也中毒了吗？难道说那个胖子有抗毒的特殊体质？”

“你还记得那次挖耳勺落水事件吗？自那次起，我就深信你是一个天才。”

“没有这样的人吧。我在观战大日本船虫食王争霸赛之前，就对JumboSP进行了周边采访。自BAKAGUI时代以来到现在为止，他在船虫速食竞技上，处于惊人的近乎无败的状态。我在听输给他的选手的谈话时，注意到这个非人哉的家伙有古怪的猫腻在其中。而在采访已经退役的选手时，遇到了那个名叫丑鬼的家伙。”

马食山一副打心底里不解的表情。

丑鬼？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为什么非得是我啊？”

“那个捅了Jumbo的混蛋宅吗？”

“你听我说的了吗？明天之前如果找不到犯人的话，我就要被杀了。与那个相比这只是个小擦伤罢了。求你了，借用下你的‘最强大脑’。”

“没错。他不仅宅在家里十多年，还被高级大保健坑得连老家的乌冬面店都破产了，因而寄希望于一夜暴富的他便参加了M乐园的喝热汤大乱斗。虽然他凭借顽强的意志杀出了预选，但在决赛时面对JumboSP以溃败告终。在路上喝了点酒偶遇了Jumbo，（一时火起的他）便把Jumbo捅了。”

马食山刻意地转移话题，有些回避似的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没有闲工夫再瞎扯了。

“好像古鲁的脂肪被捅穿了还把丑鬼‘反弹’回去了是吧？”

“你怎么胳膊折了？不要紧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好像古鲁被捅了之后仍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是真的。听了丑鬼的讲述之后，我终于明白了Jumbo（身上）的猫腻是什么了。”

从M社里被踹出来的我，去拜访了中学生时期同年级里成绩最好的马食山。要一天之内抓住犯人的话，就得求助于头脑灵光的人了。就像想吃饼的话就得去做饼的店铺。<a href="#zhu10" id="zw10"></a>

“是什么呢？”

2

我不禁探过身去问道。

我说完这些套话后瞄了一眼副舞台，只见小包子浑身沾着呕吐物一动也不动了。

“Jumbo的胃被管道刺穿（连接到体外），从他嘴里吃进去的东西会直接排出体外。Jumbo的肚子之所以会下垂，是因为他的肚子（衣服下面）里有一个装呕吐物（胃容物的排泄物）的容器。M社的职工里有一个从医科大学毕业的男子吧，应该是他帮的忙。应该本来就是为了BAKAGUI的三千万奖金，才对他的胃做了穿管手术。”

“JumboSP选手这样一来获得的头衔达到了17个，不愧是糖尿肥胖的怪物啊！我们也对同样表现出色的小包子选手鼓掌表示鼓励！”

我对真野的推理感到震撼。古利在半年之前，曾把老人的胃刺穿了洞导致其死亡。在弟弟的胃里穿根管子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我回到舞台上如此喊道。古鲁开心地笑了起来，台下则响起了一片嘘声，是粉色军团弄出的骚动。

“还有一个证据。与BAKAGUI时代的比赛相比，前天的比赛当中，Jumbo有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那个，小包子选手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大日本船虫食王的头衔由JumboSP摘得，大家鼓掌！”

“奇怪的举动？不是和往常一样的混账胖子吗？”

我把小包子搬到推车上，然后推到了副舞台里。只是参赛者倒了就引起骚乱的话，我这个M乐园的司仪早就当不下去了。我对观众们的叫喊充耳不闻。

“是打嗝。前天的比赛比平时相比，他打的嗝不是有些多吗？”

“出人命了！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真野指向喉咙说道。

我就这样脸上沾着呕吐物爬上了舞台，举起古鲁的左手喊道。肩部以上沾到的呕吐物还带着温度。小包子以头扎入水桶中的姿势倒了下去。

“确实有点吵。”

“小包子选手，因呕吐失去资格！胜者是JumboSP!”

“是吧。由于Jumbo的体型在比赛前后没有变化，所以他肚子上的容器应该是不会伸缩、固定大小的材料制成的。在比赛前，容器里应该装的是空气吧。比赛开始后，容器里流入了呕吐物，容器里的空气被反推回了胃里面。Jumbo打嗝的真相，就是从容器里溢出来的空气。”

我擦了下呕吐物，脚下一滑，从舞台上掉了下去。大厅内传来了悲鸣声。我抬起头来看向四周，为了避开我观众们像将棋一样纷纷倒开。

我的鼓膜处不禁回响起他那一阵阵打嗝声。

“哇啊！”

“也就是说，在前天的比赛里古鲁也作弊了？”

小包子斜眼盯向古鲁，然后双手抓着船虫强行往嘴里面塞。接着整个人就像新鲜的鲷鱼一样头部弹了一下，鼻子和嘴里呕吐物喷溅了出来，还溅到了我的脸上。

“没错。Jumbo没有中毒正是因为这个机关的存在。Jumbo的水桶里也被下了和小包子一样的剧毒，但是毒从食道进入胃的时候就排出体外了，因而身体所吸收的量也大幅度的减少了。实际上，为了不使Jumbo摄入的毒物含量不达到致死量，那个医科大学毕业的家伙应该下了一番功夫进行调整吧。”

“你、你没事吧？”

“但是在第五次G时间结束后，我看了那家伙的呕吐桶。如果他的胃是连着容器的话，那他桶里的那些呕吐物是什么？”

我把视线转向她时心中一凛，小包子的全身像是在振动般不止地抖动着，随后从椅子上摔落了下来。她的屁股处传来了难听的声音。很明显她的样子不太对劲。

“当然是Jumbo自己吐出来的。水桶里有毒的，应该是只有原本在水桶上层的那部分船虫。如果对容器的尺寸进行调整，使一定量的（即计算好的有毒的那部分）呕吐物排出体外（肚子上的作弊容器）的话，水桶下层的船虫也可以正常地堆积在胃里。如此一来既可以吐出呕吐物，也不会被观众所怀疑了。”

小包子挤出这几个字。

“有点像走钢丝啊。如果不小心摄入了毒物的话，就要当场去世了。”

“为什么……？”

“所以才会让你当这个司仪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由你来顶罪。”

抬起头后，古鲁把仅剩的船虫一勺子舀了起来，这样一来胜负已分。果然，对于初次参赛的小包子来说，G规则还是过于残酷了。

真野一副嘲笑我的样子，但她旋即又遮住了嘴。

“没有违规！比赛继续！”

“原来如此，真是个糟透了的点子啊。”

G时间结束后，我再次去检查呕吐桶。古鲁的桶里吐满了呕吐物，他的咀嚼比起小包子来说粗暴的多，但并没有活的船虫混在里面。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他作弊的证据就会被抓到从而被警察逮捕。古鲁会在白天睡觉掩人耳目，也是为了不让人拍到他肚子里的容器的照片。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联手呢？”

古鲁发出了猛烈的呕吐声。大量呕吐物落入桶里的声音持续地作响。这是古鲁在看到获胜的希望之后，“常规操作”的总结性呕吐。性子急的粉丝们不禁吹起了口哨。

“受您邀请，真是万分荣幸啊。”

“呕呕呕……”

我把烟头扔到地板上，用运动鞋把火星踩灭。舞台之上，真野正把手搭在通向控制室的门上，感到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

异状是在第五次G时间的时候发生的。就在我关灯的同时---

“但是很不巧的是，我已经没有闲工夫去找证据了。快点结束这档子事吧。”

另一边，古鲁则是“咕”“额”地像牛一样不停地打嗝，自比赛开始就没有放慢过速度，一直动着勺子。他就像是在吃咖喱一样，若无其事地吞咽着船虫。果然BAKAGUI冠军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打开门后，真野的眼珠子快要蹦出来一样睁大了双眼，一边张着嘴一边倒下舞台。舞台上像是发生地震一般在摇晃着。

从那之后每到G时间，小包子的样子愈发的看起来难受。不仅一脸土色，而且脸颊和嘴唇在不止地抽搐。有一瞬间她仿佛想扔掉手里的船虫直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