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食之信条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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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
春日部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喝完杯子里的水。
“你不知道吗?渡鹿野导演和艺人事务所串通,企图想让枢木胡桃的妹妹AV出道。”
“那是因为他有动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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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为什么觉得渡鹿野导演很可疑呢?”
距离西川口站东口200m,繁华街中间的杂居大楼。这里有鹤本杏子常去的酒馆。
我好像成为了日本男性的公敌。
“有一名女性出来了。”
“有心的粉丝还为她做了追悼活动。大多数的网友们,恨不得早点抓到犯人对其处以死刑。”
春日部抬高了嗓门。十一月三日,晚上十一点。我和春日部在大楼对面的咖啡店,等待鹤本杏子出现。
看到她的肖像画的时候,我明白了她如此有人气的理由。原世界的胡桃的脸颊,像是刚拔完智齿一样,既没有魅力也不可爱。而另一边,这边的胡桃没有牙齿,下巴很平整,脸简直小了两圈。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一双凤眼加上高挑的鼻子,她简直宛若降落凡尘的美女一般。
鹤本已是四十五岁,作为技术人员已经是步入老手的年纪了。渡鹿野十分器重她,称她为伙伴也不为过。她的性格很难把握,与我和其他的临时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超人气性感女优”“作为偶像也十分活跃”“在海外也有超多人气”等等和枢木胡桃完全不沾边的标签呈现在了眼前。在她本人的SNS上留有许多悼念她的去世的评论。
春香被杀害的时候,渡鹿野和鹤本正在家庭餐厅“Damers Kitchen”里。如果渡鹿野是杀害春香的犯人,要么鹤本提供了虚假的供词,要么渡鹿野用某种方法骗过了她。不论哪种情况,要揭开真相必须要问她几个问题。
春日部像思春期的中学生一样红了脸,操作着手机,把“枢木胡桃”的搜索结果拿给我看。
“就是她,我们上吧。”
“当然知道啊。话说,是个男人都知道吧。”
我把帽子往下拉,带上黑框的平光镜走出了咖啡店。幸好鼻子以下的样子有所变化,只要把眼睛遮住就不会被人发现。<a href="#zhu7" id="zw7"></a>我穿过人潮,从背后向鹤本搭话。
“胡说啥呢,枢木胡桃只是一介无名女优,你根本不认识她吧?”
“我是广田。就那样别转过身来,边走边说。”
春日部干脆利落地说道。
而鹤本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过身来。
“我来帮你吧,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同伴被抓了可就伤脑筋了,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原谅杀害枢木胡桃的犯人。可疑的是渡鹿野导演吗?”
“你不是被通缉了吗?”
“仅凭刑警的话来说,会怀疑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脱罪,我必须给警方找出真凶不可。”
我慌忙移动到鹤本的身后,而她依旧转过身来对着我。她的下半身有酒的味道。
春日部一脸认真地挤爆了脸颊上的青春痘。
“我不是犯人。能稍微和我说两句吗?”
“我肯定信你啊。都摊上这种事儿了,怎么会去杀人呢?”
“哦?你说的话很有趣嘛。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杀害枢木胡桃。我是在这个世界里醒来的,为什么胡桃的死会怀疑到我头上呢?”
鹤本一度停下脚步,旋即又很开心地迈开步子。
(电视上)是一张看上去一脸倦意的面部特写。和其他人一样,这边的“我”下巴要小一些。
“渡鹿野导演想让枢木胡桃的妹妹出道一事是真的吗?”
“艺人枢木胡桃小姐被杀害一事,警视厅发布了嫌疑人——在视频制作公司工作的广田宏的通缉令。”
“你难道丧失记忆了吗?你应该听过他那套‘让疑难病症患者性解放’的这种鬼扯的歪理吧?”
春日部突然抬起视线,电视里正在播放着NHK的新闻。
“我只是确认罢了。十一月一日,山根拉翔导致拍摄中断之后,你们从十二点到十三点之间在‘Damers Kitchen’吃午饭,是这样吧?”
意思是不存在“这边的春香死了,那边的春香还活着”这样的错位吗?我不禁一声叹息。
“不是吃‘饭’,而是通心粉。”
“但你仔细想想。要是那边的世界死了的人,在这边还活着的话,这样的错位不断地累积下来,世界会发生剧烈的变化。累积十年下来的话,世界早就不一样了。但现实并非如此。虽然只是我的想象,但你不觉得存在这样一种修正力,使得两个世界没有太多的错位吗?”
“渡鹿野导演离席抽烟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不是更惨吗?”
“十二点二十分。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因为肉酱总是不来,我就一直盯着手表,所以记得。”
“经我调查,这边的米田也在同一天去世了。因为米饭吃多了导致半夜坏了肚子,腹泻塞住了喉咙而死。”
“导演他真的是在外面抽烟吗?有没有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不禁发问,但春日部摇了摇头。
“你是怀疑渡鹿野吧?虽然我没看到他不能断言,不过从‘Damers Kitchen’到现场的十字路口往返步程需要二十分钟,用跑的也要十分钟。五分钟之内杀害胡桃再折返回来是不可能的。”
“那他还活着么?”
这一点毋庸置疑。我自己还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吃魔芋丝的春香。如果渡鹿野是在十二点二十五分回到座位上的话,是不可能杀害春香的。
“我小学时有一个同年级的同学叫米田(评论:这名字肯定又是故意的),他吃饭特别快。但在他十岁的时候,被早餐的馒头卡住喉咙而噎死了。不过我来到这里之后注意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因为进食和呼吸的器官不同,所以不会发生误食的问题”
“他回到座位上之后,还离席过吗?”
“世界那么大,肯定有你还没发现的吧?”
“没有。到一点钟离开餐厅之前,我们两人一直在聊天。”
我把膝盖往前移了移<a href="#zhu6" id="zw6"></a>,春日部稍微酝酿了一会说道,“家人、亲戚、朋友、艺人、政治家、体育选手——我调查了各种人之后发现,本来(在那边)死了的人(这边)还活着,或者反过来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一小时在聊些什么?”
“那么,在这边死去的女子,在另一边还活着的可能性也不为零吧?”
“在给胡桃妹妹的出道企划想点子。讨论疑难病症的AV片是走聚焦式的纪录片风格,还是搞姐妹丼<a href="#zhu9" id="zw9"></a>的华丽路线。”
如同“大风刮来个聚宝盆”一般,由于消化系统逆转导致的影响现在还看不出来。<a href="#zhu5" id="zw5"></a>
鹤本的声音越来越大。后者的企划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问题在于,渡鹿野到底有没有参与(杀害春香)这回事。
“不是的。根据我慎重的观察,经常会注意到有一些细微的错位。朋友的讲话方式、体育选手的发型、超市招牌的颜色、定食里的新口味之类的,有非常多的区别。由于身体上的差别影响到的事物也有,但大抵上是没什么区别的。”
“导演的样子有没有很可疑的时候?”
“那边的世界和这边的世界究竟有多大差别?除了消化系统以外,其他都一样吗?”
“没有哦。” 鹤本的声音有些紧张,“我是这么觉得。”
这一个世界的“我”,现在这个时候看到嘴里长着牙齿的人该吓坏了吧?
“看起来是有些什么吧?”
“并没有。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里的‘我’的生活痕迹四处遍布着,但是最关键的‘我’却不在。貌似是那一边的A先生穿越到这边的时候,这边的A先生就会穿越到那边去。”
“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餐厅回到‘Panbanysia号’路上,他突然说忘记拿手机了,就折回餐厅去了。不过他这个人,一直是用手机app来结账的。如果忘记拿手机了的话,收银员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才是。”
“平行世界的话,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我和你吗?”
“也就是说他为了回到店里,假装自己手机掉了。你也和他一起回去了吗?”
春日部“哇哈哈”地笑着,十年的生活让他已经变得积极乐观了。
“没有。已经过了约好的一点钟,而且他也说了让我先走,我就一个人走到十字路口那里了。但是即便敲集装箱的门也没有人回应。我又没有门卡,最后只好一个人等渡鹿野回来。到头来,还在那里发现了尸体,简直祸不单行。
“我觉得不用肚脐来煮茶的世界要好诶。”
“导演为什么要回餐厅去呢?”
“真想转生在一个正常点的世界里啊。为什么非得是吐粪的世界不可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店员很可爱,为了回去搭讪的。”
“没错。呕吐即是排泄,排泄即是呕吐。不过鼻子和生殖器等的位置是没有变的。”
我不禁苦笑的那一瞬间,鹤本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呕吐就是排泄喽?”
“你的牙齿是怎么回事?跟Hipopo珠美似的。”
春日部打开正中间的页面。脸部的截面图中,画着一个像是息肉一样的膨胀物。
我赶忙闭上了嘴,但为时已晚。鹤本用手指探进我的嘴里,看向口腔内侧。
“代替牙齿和舌头的是腔内的褶皱和瓣膜,使肺部出来的空气产生震动而发声的。”
“请住手。Hipopo……那是谁啊?”
“没有舌头的话是怎么说话的呢?”
“Hipopo珠美,是一位AV女优。嘴里面还长着牙齿,怪恶心的。你说这应该去看什么科啊?”
他的手指从腹部到胸部,然后移动到脸部。“嘴巴是他们的排泄器官。食道、尿道、气道都和嘴巴相连接。喉咙处有一道瓣膜,除粪便和尿液通过的其他时间会堵住食道和尿道。”
我猛地吞了下口水。貌似在这个业界里,还有一个不幸的家伙和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从这里摄取的食物经过肠道的蠕动后,会运输到头部。”
“那个人在哪家事务所?”
春日部从书架上取出名为《大家的身体图鉴》的书,打开起始页。用可爱的笔触画出来的插图上,画着右边是全裸、左边是内脏都裸露出来的少年。春日部指向少年的股间。
“她早就死了。大约十年前,过量吞服安眠药去世的。事务所是Magot Promotion,但依旧不卖座。”
“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任何分别,但是这边的人是用肛门作为摄食器官的。肛门里既有牙齿也有舌头,但是不具备呼吸的功能也不能发声。”
“你还了解什么别的吗?”
嘴里深处只长着一颗牙齿,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会令人起疑,所以把其他牙齿都拔去了吧。在这十年间,他都一直期待着与同伴的相遇。
“你还挺上心的嘛。那个时候,在越谷有一家叫做‘HipopoTamas’的廉价风俗店。那里雇了许多嘴里长着牙齿的女子,挺cult的蛮有人气。Hipopo珠美还是那里的首席呢。”
春日部如水中的鱼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他的年龄约二十五岁,粗眉毛,红润的肌肤,脸上有青春痘,瘦弱的身形,和童真男优似的。
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是越谷那块容易转生吗,还是那家店从全国各地找来的转生女子的呢?如果解开那家店的谜团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方法了。
“与其说是异世界,称这里为平行世界要更为恰当。大多数的事态和原来的世界没什么区别,但唯独一部分有悬殊差异。这里的嘴巴和肛门的构造是反转过来的。”
“对了对了,经营那家风俗店的是个奇怪的家伙。”
十五分钟后,在春日部所居住的六畳大的房间里,我吃起了炸鸡便当。
鹤本像狗一样“嘿嘿嘿”地呼吸着。
心情如同不小心看到硬核的凌辱视频一般不舒服。我拨开门帘,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奇怪的家伙?”
“那可不必了。”
“他是琦玉的当地艺人,无花果先生。”
这里如果突然出现一个用嘴吃饭的人的话,就不是定食屋而是杂耍场了。
5
春日部露出像是恶作剧般的笑容,一边看向我。我下意识地看向店内,发现一群大叔们正在张开腿,把炸猪排和生姜烧肉等一口气往屁眼里塞。裤子底部的拉链是拉上的,因而那活儿没有露在外面,只把屁眼露了出来。
“颠颠庄”位于越谷市的北侧,在住宅稀疏的古利根川的岸边。
“去我家里。难道说你想留在这里吃吗?”
倾斜的铁皮屋顶,黑黢黢的墙壁,生满锈迹的台阶。在网络论坛上,有多条在这间公寓见到无花果先生的评论贴。
“要去哪里吃啊?”
按响了目标的201号室的门铃,没有回应。拧了拧门把手,发现上了锁。毛玻璃的另一侧一片黑暗,不清楚是否有人住在里面。
本以为会堂食的,春日部却点了便当。
“嘁,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不在家啊。”
“炸鸡便当两份。”
春日部咋舌。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情报,春日部一下子失去了冷静。
十一月二日,晚上八点。我被吊舱小哥春日部带到了北千住的定食屋“Toro”食堂。
“你们这些家伙是从哪儿来的啊?”
3
楼下突然传来怒吼声。看向围栏下方,像是膨胀的刺鲀一样的男子向这边怒视着。削尖的头顶,镜片超大的太阳镜。一看就不好招惹的样子。
她的态度如此认真,以至于我有些自惭形秽,心里不太舒坦。
“您就是无花果先生吗?”
“小宏你才是,别瞎操心别人的事情好吗?”
春日部问道。
“原来夏希喜欢‘MINIMONI。’啊。话说你不怎么喜欢偶像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打哪条道儿上来的,今天可是我们的收债日,外人闪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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