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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的庭园很宽广,庭中央坐落着一个被小巧庭木环抱的池,青色浓郁的池中有个岛,岛上建造着神社般外观的建筑物,古色古香,那就是栖苅大人的居所御社。正面的山形屋顶上带有盔型的气派饰物,阶梯延伸到高约一米的入口处,上面有代替屋檐的豪华向拜<a id="fn1" href="#ft1"><sup>[1]</sup></a>。这风格,要是放上香资箱,简直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进行初次参拜了。建筑物有三部分:前方的正殿、内里的栖苅大人寝所、还有和相邻的浴场,这三部分由渡殿<a id="fn2" href="#ft2"><sup>[2]</sup></a>连接着。还有,从宅邸东端到御社正殿,一路由带顶的游廊连接,池上则架着廊桥。御社的内侧,也架着可以直接走到庭园的小拱桥。
“当然,我对和生你问了严酷的问题吗?”
与之相对的,在池西畔,建造着春菜独自生活过的小社。和御社相比,小社非常小,入口处也只比地面高一截,上面只有无任何饰物的朴素山形屋顶。所以就算是外行人的眼睛,也能看出显著的等级差别。话虽如此,屋顶是漂亮的茅草顶,和普通人家相比更风雅一些。
“别问太严酷的问题哦。春菜的死已经让她们伤心欲绝了。”
连接主屋和御社的游廊中段有个开口,从此处可以走到小社。因为没有鞋,御影的手伸向了身侧的木屐柜右门。
“原来是这样。那么,先把我们介绍给你的妹妹们,好不好?”
“来客用的是这边。”和生慌忙拉开了反侧的左门。木屐柜有四层,鞋子排成了一溜又一溜,和生从倒数第二层取出了两双鞋。“用鞋的时候,请从这一层的四双中挑选。”
是太难相处了吧。和生露出了一种“糟糕,棒球打破了窗子”般的表情。静马也有过不好相处的亲戚,所以也能理解和生的心情。那亲戚在父亲死后,就和静马彻底断绝了来往。
和生说,家人、源助和早苗,大家都有出庭的专用鞋。左侧的上两层已经被夏菜秋菜两姐妹、昌纮与和生占用了,其余家人的鞋都摆在右侧。不过,栖苅大人的鞋没放在这里,因为她是从御社的拱桥出入庭园的。据说鞋子是出入神圣的庭园和小社时所用的,因此各自负责保洁,别人的鞋不可使用。和生小时候擅自穿了父亲的鞋,被怒斥了一顿。不过,只有下雨时,可以使用一下摆在最下层的橡胶制长靴。
“没什么……美菜子姨婆她们,总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骂人。春菜她们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从游廊起步,穿过一个小门,铺路的石子延伸向庭园,锦鲤在池中制造着水声,众人沿着池边向小社走去。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这条路和主屋与别栋之间隔着一人高的竹墙,所以极为冷清。室外没有灯,所以晚上会很暗吧。从满十岁开始,春菜就每晚独自一人走这条路去小社,在小社住宿,她没产生过怯意吗?
“看起来,你好像非常讨厌和美菜子婆婆她们打交道呢,和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御影让和生在外面等着,打开了玄关的格子门。里面有块小小的三和土<a id="fn3" href="#ft3"><sup>[3]</sup></a>和一个小小的木屐柜。拉门内是春菜的房间,约为十叠<a id="fn4" href="#ft4"><sup>[4]</sup></a>大的和式房间。对面有壁橱和隔扇,隔扇内似乎有四叠大的小房间和盥洗室,虽然空调是装上了,但没有浴室。光看这屋子格局的话,不免会有廉价的学生公寓感。
只是,“只有东侧的别栋……”和生支支吾吾地说。问他原因,说是姨婆美菜子和她的女儿菜穗叫人头疼。不过美菜子那个入赘进来的丈夫登倒不难相处。所以,只要没有太要紧的事,和生不会去东侧的别栋。
如今的栖苅大人,母亲比菜子曾经在这里居住过。据说她和伸生结婚后也睡在这里,直到继承栖苅大人之位为止。伸生住在主屋,即所谓的走婚形态。比菜子成为栖苅大人之后,也只是从小社换成了御社,婚姻形态至今一如既往。
“为了春菜……”和生爽快地答应了,警戒心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副依赖御影的样子。
即将搬迁,小社中的东西已经被打包了吧,却发现并没有着手打包的迹象,就像还有人住着似的。从整洁的室内状况也能看出春菜那一丝不苟的性格,正如传闻所言。和静马那即便被小偷闯过空门也不会有人察觉的房间大不相同。虽然和男性的房间比较,也没什么比头。
最后,御影提出了请求。
淡粉色的窗帘,动物挂历,写字桌的架子上挂着的吉祥物,漂亮的垃圾箱。还有,从室内的种种细微之处,能感受到女孩子特有的柔和氛围。和古色古香的外观不同,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不过,普通的只是房间的右半部分。左侧墙边排列着衣柜和橱、对开门的神坛等让人产生历史厚重感的庄严物品。神坛中供奉着纵向开裂的琴。这些物品的材质都很好,虽然陈旧,却几乎没什么损伤,从古董层面上来说,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就某种意义而言,也许象征着春菜的立场,不,也许该说是身份吧。
“和生,给我们带路好吗?虽然想过拜托久弥先生,但他看似很忙。”
拉开桌边的窗帘,帘后是带有竖条儿的狭小窗子。窗子只有这一个,从这里望出去,越过池子,可以清晰地望见御社的侧面。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山景之外,别无他物。
看到和生轻轻点头,御影就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关于凶手的头绪啊,讨厌春菜的人啊,“兇业之女”的意思啊,等等。虽然和生一一如实回答,却没有什么收获。御影也不露痕迹地问了他本人的不在场证明,但只是再次确认了别所所言,和生与夏菜、秋菜三人在他的房间轮流玩TV游戏,一直玩到了十二点之后。硬要问添了点什么信息,也就是一点小事了——由于搜查,他们偷偷摸摸的熬夜行为暴露了,被父亲训了一顿。
“每天必须在这里独自入睡,很寂寞吧。”
“春菜姑娘是不想让别人担心、烦恼自己一个人扛的类型,对吧?这样的话,你怎么问她也不会坦率回答的。而且,如果你一直消极地后悔着,天国的春菜姑娘也会悲伤。最重要的是,现在,为了春菜姑娘必须尽快逮捕凶手。你不这么认为吗?”
静马嘟哝了一句。
和生低头咬着嘴唇。从春菜被杀之日起,他一直在反复咀嚼这份悔意吧,嘴唇处泛出了紫色。静马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御影已经抢先了一步。
御影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对于中学生来说,也许是吧。”
“……如果我进一步追根究底,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什么意思?”
据他所说,春菜从案发的数日前起,样子就有点奇怪。本来她性格内向,体格纤细,不过随着栖苅大人继位之事的具体化,精神状态却日益亢奋。可最近又变了,变成了性质不同的、思虑重重的表情。她几乎每天都在风见塔上张望龙之首,从数日前开始,总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经常含糊应对和生与妹妹们的话语。现在想来,可能是恐吓信造成的吧,但当时和生也完全不知道她一反常态的原因。虽然问了她好几次,但每次她都说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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