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5/5页)
事情的发展令我不悦。我守口如瓶的牙医竟然在五分钟之内就破坏了保密系统。想来吉莉安是他信任的知己,而且她很可能在谢尔德里克夫妇俩针锋相对时倾听过克雷格很多的真情告白。鉴于她显而易见的魅力和克雷格喜欢与助手有染的历史,之前我就有过这样的假设。
“那么多人都害怕照X光。嗯,如果你怀了孕,我想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可你没怀孕对吧,伯尼?”他说着笑了起来。我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如果你是牙医,讲了个笑话就只能自己笑,这也许并不容易,可是在我看来,反正你在粗暴地发挥自己的机智时,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病人没办法笑,你也不用把他的沉默理解为是在指责你。
不过这种假设于事大补小补都无——我祖母肯定不能忍受这样的成语,她使用成语非常严格,就算效果更好也不允许做任何改动。就我个人而言,偷窃计划有一个人知道已经很糟糕了;如果被两个人知道,那真是糟糕十倍,就算那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一样。妈的,要是他们睡在一起也许更糟。哪天他们分手了,难保其中一个不会心存报复,把什么事都抖出来。
“嗯哼。”
我花了点时间和克雷格谈了一下,耳提面命地说他如果给那条不安分的舌头打一针麻醉剂,肯定对大家都有好处。他道了歉,答应以后会保持适度沉默,这事我便就此搁下不提。我可不想打退堂鼓,我要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让这架该死的飞机安全抵达终点。
“有点蛀牙,伯尼。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就得处理。这就是每年洁牙三到四次的重要性。你过来,我们拍一套X光片,检查一下口腔,抠抠臼齿,这样在小洞变成大洞前就能抓住它们。我说得对不对,嗯?”
贪婪和傲慢。这两样东西每次都会把你置于死地。
“嗯哼。”
那天是星期四。之后我出城到汉普顿过周末,在一条捕蓝鱼的小船上度过半天,试图将皮肤晒成古铜色,接着到各处酒吧转了转,投宿在一家名叫狩猎客栈的著名老店。人们说淡季到这里来玩要过瘾得多,我深有同感。时间就这么过着,我还结识了一群迷人的年轻女性。回到我所属的曼哈顿时,已经又多耗掉了一些银行存款,此时我几乎为自己要去偷克里斯特尔的住处这件事而感到庆幸。但也没有因此欣喜若狂,不过嘛,嗯,还算能笑得出来。
“有感觉?”
星期二和星期三观察地形。星期三晚上打电话到东区六十三街的单身汉公寓集中地给克雷格,再次询问了克里斯特尔的每日行程。我告诉他——不是没有目的——看来星期六晚上是最佳行动时间。
不锈钢探针碰到一根神经。我扭了一下,像嘴里塞满手指一样发出哼哼声。探针再度无情地碰了碰那根神经。
我可没打算等到星期六。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晚上,我就跟亨丽埃塔·泰勒小姐聊了起来,而且攻陷了克里斯特尔的摇篮。
美?呃,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想大概没错。如果克雷格·谢尔德里克愿意相信张嘴露出一口牙很美,那是他的特权,我祝他健康快乐。我想,这口牙齿不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牙。二十多年前,有个面带微笑的牙齿矫正医生给它们上了牙套,弄得我整天用小橡皮筋攻击我的同学,不过至少它们现在都没长歪。而且自从我戒了烟,又改用增白牙膏以后,我看起来已经不像《黄牙诅咒》里的角色了。不过我所有的臼齿和尖齿都是又填又补,一颗智齿也成了回忆,而且左上排的犬齿做了根管治疗。对我这么一个牙科老病号来说,牙齿或许还算能见人,而且多年来也没给我添什么麻烦,但要说它们美,也未免太夸张了。
而且被困在她的衣柜里,在她没有生命迹象的手腕上摸索脉搏。
“张开,伯尼。张大点,嗯?这就对了。很好,很好。太美了。”
<a href="#zhu1" id="zs1">[1]</a> 这里指坐牢。
此事屡试不爽。我一开口就惹祸上身。不过眼前情况特殊,毕竟,我只是在听命行事。
<a href="#zhu2" id="zs2">[2]</a> 美国最大的百货连锁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