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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开始收紧,只容一艘船驶过。我发现船底被下方的树干刮了一下。莫菲关掉了小船的发动机,我们用手和一副木桨向前划去。
箱子里面是一批后装式的斯普林菲尔德点50口径步枪,还有一些骨头,像是小狗的。枪托底部几乎已经烂掉,但我看见金属的枪托底板上印着“LGN”的字样。
他耸了耸肩:“可能有吧。但只要人类不打扰它们,它们也不会打扰人类。沼泽里更容易觅食。我下去之后,如果你看到了鳄鱼,就开一枪告诉我。”
“偷来的步枪。”莫菲说,他拿起一支枪查看,“大概是19世纪70年代或80年代的货。这些武器被偷走后,当局可能发布了公告。于是小偷把它们藏在这里,打算之后再回来取。”
“这里有鳄鱼吗?”我问。
他又用手戳了戳小狗的骨头:“这些骨头应该是某种标志。可惜这里没有巴斯克维尔的猎犬,要不然一切都清楚了。”他看了看猎枪,又回到了油桶所在的位置,叹了口气,朝着标志游去。
在我们周围,柏树和紫树正在滴水,鸟儿的歌声回荡在林间。
搬运油桶是一项非常费力的工作。拉动第一个油桶时,绳子滑落了三次。莫菲又取来了一根锁链,用打包的方式将油桶捆紧。我想把油桶打开,但船已经快翻了,于是我们只得把船划到岸边。我们最终上了岸,发现那些锈迹斑斑的棕色油桶中只有陈年的燃油。每个桶上都有一个洞,可以把油倒进去或倒出来,但是也可以撬开整个盖子。我们又打开了另一个油桶,发现里面甚至没有油,只有一些用来让桶沉下去的石头。
“是菱斑响尾蛇。”莫菲说。
此时莫菲已经很疲惫。我们停下来,吃了一些鸡肉和面包,喝了一点咖啡。已经过了正午,河口又热又潮。休息过后,我决定接过潜水的任务。莫菲没有拒绝,于是我把自己的枪套递给了他,穿好潜水服,把剩下的一个空气瓶装在身上。
我带上了雷蒙德·阿吉拉德给我画的地图,但我们找了两次,才发现他标记出来的捕猎点。入口的地方有一片桉树,它们的树干就像花的球茎般鼓胀,还有一棵绿叶白蜡树几乎盖住通道。再往里走,树枝被西班牙苔藓压弯,几乎垂到了水面,空气中混杂着植物生长与腐烂的味道。在清晨的阳光下,变形的树桩被浮萍包围着,就像一座座纪念碑。我看向东边,发现了一栋猎人小屋的灰色屋顶。观察周围的状况时,一条蛇滑入了距我们不足5英尺的水中。
水格外凉。它刚一没过我的胸部,我便觉得呼吸困难。我单手牵着作为标记的绳子,感觉肩上的铁链很重。绳子在目标位置深入水下,我便取下腰间的手电筒,潜入水中。
河岸边生长着高高的紫树、水桦、柳树,还有一些高大的柏树,上面爬满了藤蔓,红色的花盘绕着树干。许多树上拴着塑料瓶作为标记,表明在这里下鱼线会被水草钩住。我们经过了一个村子,村里有一些沿河的房屋,大多数都很破旧,外面绑着平底独木舟。一只蓝鹭站在柏树的树枝上,冷眼看着我们。一只黄腹龟正躺在它脚下的一根圆木上晒太阳。
水比我想象中更深,而且水下非常黑,头顶成片的浮萍遮住了阳光。鱼儿在我的视线之外旋转、游动。剩下的五个油桶堆在一起,围着一棵被水淹没的古树,它的树根深深地埋在水底。所有靠近河口的船都会避开这棵树,因此油桶不会被发现。树根附近的水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更深,只有借助手电筒才能看到那些油桶。
在珍珠河护林站,我们把小船放入了水中,看见水面和林间依然蒙着一层雾。岸边浮着一些废弃的钓鱼小屋。我们把铁链、绳子、锯、潜水装置和食物也卸了下来,放入小船。在我们旁边的一棵树上,清晨的阳光映照出一张巨大而错综复杂的蜘蛛网,中间有一只金圆蛛,一动不动。我们沿着珍珠河航行,发动机的声音伴随着昆虫和鸟儿的鸣叫充斥在耳边。
我给最上面的油桶缠好铁链,猛地拉了一下,感受它的重量。它却从一堆桶上方滚了下去,落在水底,使我松开了绳子。水变得混浊起来,泥土和植被模糊了我的视线。油从桶中泄漏后,水中变得一片漆黑。我正要回到上方清澈的水中,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枪响。我还以为莫菲遇到了麻烦,却忽然想起枪声代表着什么。看来遇到麻烦的不是莫菲,而是我。
我们在斯莱德尔进入了自然保护区。这里以民主党参议员约翰·斯莱德尔的名字命名,位于庞恰特雷恩湖北岸,聚集了一些商场、快餐店、中式自助餐厅。在1844年的联邦选举中,斯莱德尔用两艘汽船载着一群爱尔兰和德国选民从新奥尔良来到普拉克明教区投票。这种行为并不违法,违法的是让他们沿途在其他投票点投票。
正要浮出水面时,我看到了鳄鱼。它很小,或许只有6英尺长,可手电筒的光线却照到了它下巴上突起的可怕牙齿以及浅色的肚子。它也和我一样,被油和泥土弄得晕头转向,却游向了我的手电筒。我关掉手电筒,便再也看不到鳄鱼了,于是又蹬了一下腿,终于浮了出来。
卡车的后车厢中也铺着防水布,下面有一把斧子、一把锯、两段铁链、一些结实的尼龙绳和一台冰箱,还有一套干式潜水服和潜水面具、两只防水手电筒、两个空气罐。莫菲又放了一瓶咖啡、一些水、几条法棍面包、四块涂了K.保罗牌儿卡津香料的鸡胸肉,这些东西都放在一个防水的袋子里。然后,他爬上卡车的驾驶座,启动了它。卡车喷了一些烟,发出响声,但发动机运转正常,而且很强劲。我也爬了上去,坐在他身边。我们驶向蜂蜜岛,卡车破旧的音响播放着克利夫顿·谢尼埃的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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