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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法国人在1888年建造的。”他说,“他的目标很明确,房子建在东西轴线上,主要面向南方。”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屋顶的轮廓:“欧洲人都会这样设计房子。冬天,低角度的太阳可以给屋里带来温暖。夏天,太阳只有早晨和傍晚才会照进屋里。美国人的房子一般不是这样。他们很随意,信手丢一根棍子,它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盖房子。我们都被便宜的能源惯坏了。后来,阿拉伯人抬高了各种能源的价格,人们才开始考虑房屋的布局。”
“我们本来在潜水,结果鳄鱼先生来了。”我回答。
在我的见证下,他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把杠铃放回了原位。他站了起来,拉伸了几下,打量着房屋背面,眼中的满意无法掩饰。
路易斯又吸了吸鼻子,说:“这样啊。”他拿出了西格步枪,打掉了鳄鱼的尾巴尖。鳄鱼痛苦地扑腾了几下,它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然后,它转过身,拖着一道血迹游向了河口深处。“你应该开枪打它。”他说。
“很好啊,不过好像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不说这个了。”我说道,“伙计们,卷起袖子来。我们需要帮忙。”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我走近时,他问道。他并没有停下动作。
我还穿着干式潜水服,所以主动要求潜水。
我提前打过电话,告诉安吉我在去她家的路上。我到的时候,莫菲回到家没多久。我在屋后的院子里找到了他。他正打算在晚风中做两百个卧推。
“你想向我证明自己不是菜鸟?”莫菲对我咧嘴笑了笑。
房屋的角度有些奇怪,最底层是一间高于地面的地下室,曾用于储存物品和预防洪水,上面才是主要的生活空间。房屋是用砖块砌成的,莫菲重新设计了拱门,并安装了带有雕刻图案的框架。上层生活区的墙面通常应该覆盖着挡风板或灰泥,却被他换成了木条。屋顶的两侧都有斜坡,部分相连,一直延伸到门廊上方。
“不,”我说,“我是要向自己证明。”于是我们解开了船。
莫菲家距离塞西利亚大约4英里,而塞西利亚位于拉斐特的西北部。他在一条小河边买下了一栋种植园住宅,正在翻修之中。它很像19世纪末路易斯安那州常见的经典老房子,只是更朴素一些,综合了法国殖民地、西部印第安和欧洲的建筑风格。
我们划向作为标记的绳子,然后我带着钩子和铁链潜入水中,把安格尔和莫菲一起留在了上面。他们带着枪,如果鳄鱼再次出现便可以打它。路易斯划着另一艘船追上了我们。水面漂着厚厚一层黑色的油渍,一直蔓延到水底。最上面的油桶掉下去后,其余的桶都散开了。我用手电筒照向那只裂开的桶,发现里面除了油什么都没有。
我依然为在梅泰里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怕,很不想再次面对乔·博南诺。我也为发生在雷切尔身上的一切感到愧疚,认为自己不该把她拉进来,更不该让她被迫亲手杀人。我需要离开新奥尔良,至少短暂地离开一段时间,清空脑子里的一切,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我在圣彼得街上的浓汤小馆喝了一碗鸡汤,然后出了城。
我们每绑好一个油桶,就将它拽上去,这真是一项费力的工作。但我们现在有两艘船,可以一次运两个油桶。或许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办法,但我们并没有想到。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晚。雷切尔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我敲门时,她的声音疲惫而尖厉。她说想要在床上躺一会儿,等到好些了就再去一趟洛约拉大学。我让安格尔和路易斯照看她,自己开车离开了弗莱森斯小屋。
太阳快要落山了,河水被余晖染成了金色。我们也终于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