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5页)
如果之前我在做别的事情——比如翻其他的抽屉、开橱柜门、开锁——我就会错过那个声音,或者反应得太慢。不过我立刻听到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像等那个声音已经等了一辈子似的。
幸好楼梯间没有摄像头。
多年前——早在你我出世之前——老黑人联盟有个棒球员叫“酷爹”贝尔。据说,他速度极快、行动出其不意;他常被形容为疾如闪电,可以关上卧室的灯,然后在卧室变黑之前上床。我总以为这是夸张的修辞,但现在我没那么确定了。因为我把抽屉关上,关掉一盏灯,又关掉另外一盏,冲到房间那头关掉头顶的大灯,钻进玄关的衣柜,猛地把门关上,我好像是在灯光熄灭之前就置身于一堆外套大衣之间了。
然后我走到走廊尽头,打开防火门,连跑带跳地下了楼。
就算不是,也很接近了。
“我住在这幢大厦,”我说,“在大厅碰到了这位——”我也跟着喊卡比?不,最好不要,“——这位先生,就跟他一路聊了过来。”我真诚地笑了。“幸会,威克斯先生。晚安,两位。”
最重要的是,我在另一扇门打开之前关上了衣柜的门。如果我的入侵者钥匙转得快一点,他就会撞见我了。另外,如果他怕冷而穿了大衣,或者神经兮兮地带了雨伞,他就会打开柜子的门,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比尔·汤普森。”赫伯曼说。很快,我听到了旁边电梯门关上的声音。
坐牢吧,我想。去北边,没有什么人做伴,也没好书可看。但也许不会到那个地步,也许我可以找到理由脱身,或者贿赂警察,或找我的律师沃利·亨普希尔制造一个法律奇迹。也许我可以——
“卡比,”他对赫伯曼说,“你好,这位是——”
有两个人进了门。我能听到他们在讲话,一男一女。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衣柜的门很厚而且关得很严——不过仍听得出他们的声音高低不同。公寓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门开了。出现的威克斯先生是个矮胖子,双眼明亮。他在室内还戴着帽子,是顶黑色小礼帽,不过反正是他的帽子、他的房子,所以我想他有权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他的穿着倒没那么正式。一对公鸡图案的背带吊着他布克兄弟<a href="#zs6" id="zhu6"><sup>[6]</sup></a> 的西装裤。他的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领带解开了,表情当然有些困惑。
哦,好极了。坎德莫斯曾向我保证我有充裕的时间,说那个资料夹的现任主人整夜都不在家。但现在他显然回来了,还带着女朋友,我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他们很快就去睡觉,不要打开衣柜门。
“给我引见一下,”我说,“接下来就看我的好了。”
但他们听起来并不困,而且情绪很好,甚至很热烈。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听不出他们在讲什么,他们是在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谈话。
“那我要怎么跟威克斯先生说?”赫伯曼问道。感谢上帝,还好声音不大。
这其实包括了除英语之外的所有语言。不过有些语言我听到后可以识别出来,虽然不知道在讲什么内容。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我知道听起来是什么样,甚至还能听懂一两个词。但这两位向对方叽咕的是一种我没听过的语言。听起来甚至不像是语言,更像是把甲壳虫乐队的专辑倒着放,找寻保罗·麦卡特尼已死的证据。
“好的,先生。”于是电梯带我们升到十二楼。服务员朝J户的公寓指了指,而且在后头看着,以确定我们能找到。我们走到J户门口之后,赫伯曼看了我一眼,一道浓眉扬了起来。我的目标——楼梯间——离我们站的位置只有几步路,但我还看得到电梯服务员,而且他还在尽责地看着我们。于是我伸出手指按了门铃。
他们继续不停地讲着,我也继续愚蠢地试图听懂,同时极力忍着不要打喷嚏。衣柜里显然霉菌肆虐,而我好像有点过敏。我吞吞口水,捏住鼻子,做了所有你想得到的事情,明知没什么用却仍然希望能有效。然后我恼火起来,生气自己怎么会陷入这个烂泥塘,结果竟然奏效。打喷嚏的冲动消失了。
“12J,”赫伯曼说,“威克斯先生。”
谈话也停止了。只是偶尔冒出一两个词,声音太小听不见,就算你懂那种语言也没用。不过还有其他声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电梯服务员在大厅的那头盯着我们看,说不定也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赫伯曼的嗓门又大又响,我估计大家都听见了。我们进电梯时,他说:“两位,十二楼吗?”
哦。
“很好,先生。”又在登记簿上做了个小记号。也许我自己一个人进来就没这么轻而易举了,不过——
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木板床没有弹簧因此不会发出那种唧唧声,所以我不会有那种声音线索,但即使没有,我的结论也照样确定无误。就在我忐忑不安地蹲在衣柜里的时候,那两个小丑居然在做爱。
“这位是汤普森先生,”赫伯曼说,“他是跟我一起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