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2/5页)
“我一直待在店里,直到看完《A代表火车》,关门后只去‘饶舌酒鬼’喝了一杯,我发誓我根本没感觉到酒力,之后去一家印度餐厅吃了顿饱饭,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得承认,我不太看得懂今天晚上的电影。”
如果那位暂住的访客临时回家,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了,但他没有。我在身后关上窗子,把鹅掌藤和书架归位——那个花盆肯定是洛克伍德牌的——然后选了前头房间的一部电话,在那里我可以听到并看到前门的动静。
“没人看得懂,”我说,“那可是《战胜恶魔》。我想这部电影一定是边拍边写剧本,而且我敢肯定他们没有规定工作时不准喝酒。也完全不担心身材。”
我干净利落地离开坎德莫斯的公寓,没留下任何来访的痕迹,除了刮了点花生酱和果酱,还留下了我的指纹(我擦掉了一些,不过没有仔细擦,反正警方已经采集过犯罪现场的指纹了)。为了避免公寓遭受风雨,我从一个皱皱的纸箱上裁下一片长方形硬纸板,又在厨房抽屉里找出一块塑料布罩在纸板上,然后再拿上一卷胶带钻到防火梯。我把窗子关上,伸手进去拴好,再抽回手臂,把那块厚纸板贴在被划掉的窗板上。然后我迅速而安静地经过吉尔哈特的窗子,进入楼下雷尔曼的公寓。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电影,我跟她讲了第一部电影《地下世界之王》的剧情,她很遗憾错过了。“不过我比较希望他最后没死,”她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美满的结局。”
没必要冒这个险。我让纽约市警局的封条保持原样,也没敢碰冰箱里那盒左宗棠鸡。我可不希望最终被什么现代通信科技的玩意儿给困住。
“在《地下世界之王》里,”我说,“他死了才是美满的结局。不过我懂你的意思,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每次他们都把比较旧的片子排在前面放,因为他越晚拍的电影,最后就越有可能活着,他后来越来越红了。”
完工后,我有几个电话要打。我坐进厚重的皮质单人沙发里,双脚搁在脚凳上,抓起听筒凑近耳朵,然后又放下了。我怎么知道谁家电话装了那种可以显示来电号码的玩意儿?又怎么能确定我要打电话的这几个对象都认不出雨果·坎德莫斯家的电话号码?
“有道理。如果最终都要被杀,那当明星有什么意思?”她端起花哨的咖啡啜了一口,“我把你的航空公司手提包带来了。”
我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在水槽里洗了盘子,然后回去工作。
“我看到了。”
我找到一些吃剩的中国菜,可是时间太长了,让人十分不想碰。我烤了两个英式松饼(面包放得太久了),在上面涂了花生酱和果酱(奶油酸了),然后配着速溶黑咖啡冲下肚里(牛奶的状况就别提了)。我心想,有一天,当这一切俱成往事,我要好好吃顿真正的饭,小餐馆里面丰盛饱人的早餐,和卡洛琳共享那些加很多香料的异族食物,在真正的餐厅吃真正的晚餐。但现在,我好像注定早餐只能边走边吃,午餐略过不吃或偷空随便吃点,然后大嚼爆米花。我的衣服既不太松垮也不太紧绷,所以我还不必节食。不过如果能像个人那样好好吃顿饭,一定很美好。
“雷到店里来过。他对我挺客气的,搞得我有点紧张。坐在你公寓楼下大厅的是他,但我想他自己跟你说过了。”
下午,我饿了。我正准备叫中餐外卖的时候,才想到不行;我不能打开门去接外送的东西,因为门上有警方的封条。可是我很想吃中国菜,于是我想请餐厅送到雷尔曼家,我下楼去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觉得这样行得通,也许我想事情想得走火入魔,把CAPHOB当成了我的咒语。还好这个冒险行动尚未展开就被我终止,然后转而去厨房勘察。
我摇摇头。“我没问。”
诸如此类。
“哦,反正他不会再待在那儿了,所以我想,你大概会想回自己家睡觉,那这些东西你或许用得着。不过我不是要赶你走,伯尼。如果你想留在市中心,我把袋子拎回家就是了,或者我们一起回家。”
六、说不定这几个字母只是胡编的呢?想想“荷兰仔”舒尔茨<a href="#zs6" id="zhu6"><sup>[6]</sup></a> 著名的遗言,临死前的一场长时间独角戏被详细记载下来以供后世研究。那些确实是字典里有的词,某些句子甚至可以从文法上进行分析,但这位伙计讲的话半点意义也没有。也许这位队长面对一张小画布,是想用六个毫无意义的字母来表达世界的无意义呢?
“我晚点还有个约。”
五、或许——想到就够吓人的了——CAPHOB是一个词。词典上查不到,任何以前四个字母开头的词都查不到,不过可以假设这是一个名字。事实上,可以假设这是坎德莫斯的名字。其实它听起来不太像个名字,但会比苏斯利克或马莫特更奇怪吗?如果你看到这两个名字中的一个被用血写在你的手提箱上,你会怎么想?
“哦。”
四、也许,就像卡洛琳之前说的,赫伯曼有诵读障碍。他没把这几个字母的顺序写对。我把那串字母调换来调换去,没有得出比HOPCAB<a href="#zs5" id="zhu5"><sup>[5]</sup></a> 更有意义的字眼。那倒的确是真的,因为从薄伽丘大楼搭出租车来这里只是很短的一段路,但这可能会是赫伯曼想传递给任何发现他尸体者的信息吗?看起来不像。如果我准备要跟世人永别,进入长眠,我至少会试着写点深奥的句子。比如“生命是一座喷泉”或“两个好球后把球击到右边”。
“如果坐在大厅里面的那个是雷,那外头车上的是谁?”
三、也许最明显的解释,就是真正的答案。他只是试着想写自己的名字。这的确不无道理,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这表示坎德莫斯可能趁他躺在那儿等死时,拿走了他的皮夹。或许赫伯曼不愿在无名墓碑之下腐烂,想让世人知道他是谁。即使是现在,他脚趾上的姓名条上还是写着“雨果·坎德莫斯”,只要想到这一点,你就会觉得他的考虑似乎不无道理。这种遗言真是令人不甘心,没有指出凶手,却指出了受害人,可是你能怎么样,难道附上驳回的条子退给赫伯曼?
“我没问他。”
二、假设CAPHOB应该上下颠倒着看。毕竟,在安纳特鲁利亚的冒险岁月结束之后,我不知道这些年来赫伯曼是怎么过的。也许他有几年在卖保险,直到反着写字成为他的第二天性。为了验证这个假设,我把CAPHOB写下来,把那张纸上下颠倒,再左右相反,结果都得到一串毫无意义的字。然后我逐一把每个字母倒着写,好一点,因为其中四个字母没变,得到的结果类似CVDHOB——V其实是上下颠倒的A。我想我可以把这个步骤往下推,试着找出CVDHOB可能是哪些句子的缩写,不过凡事都该有所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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