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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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皮包厂里能赚多少钱？两个高中文凭的人要过的多苦？我的出生你该知道，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季礼，你很漂亮，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比我强几百倍的男人。”

只见他又慢慢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不要比你好的男人，我只要你。”

顾岑光眼底有了一丝黯淡，我知道他爱我，所以我才这么说，这是我最后的挽留，只要他打住，我们还可以继续。

顾岑光微微一笑，满是心酸，片刻后，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决意：“你不是要我，你只是要一个左手写字的男人，如果我是右手写字，你或许不会注意我这个人。你想从我身上看见谁的影子？于季礼！！”

“如果分手，我永远不会回头。”

“哗——”

我终于意识到顾岑光的异样，落地玻璃外维多利亚港的海景给了我力量：

我握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直直地盯着被我泼的满身是酒的顾岑光，缓缓地说：

这次却不一样了，顾岑光没有以往的愤怒，而是一脸喜笑的温柔：“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受不了苦日子，是我要离开，季礼，我们分手，认真的。”

“顾岑光，这杯酒，泼光我对你的念想。我对得起你，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岑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再说分手了好吗？”我的口气很卑微，但是我心里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祈求，几年来每次顾岑光受不了要离开，我都这么做。我知道他爱我，他舍不得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没了那份执着，我害怕，我害怕他再说下去。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和顾岑光的“好结果”。所以我不能，我不能让别人看扁。我必须争这口气。

顾岑光不只一次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说爱他。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即使过的不幸福，也要抱残守缺。

我都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用尽任何办法我都要留住他。

为了顾岑光，我众叛亲离，所以我不敢想，我会离开顾岑光。

而现在，我有一种被人光天化日剥光的羞耻感，我只想赶快离开。

是的，顾岑光不是天生这么穷的。如果不是大三那次斗殴事件，我们不会被大学退学，不是被退学，我们不会逃家，不是逃家，我们不会这么窘迫。

我逃也似的抓起包离开座位，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我也全然不顾。

我听到这话，情绪没有丝毫地起伏。我完全肯定顾岑光的话。

临行前我还记得付账。顾岑光身上只有我给他的几张零钞，我知道。

“你可以不看我，可以不理睬，但是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顾岑光一字一顿地说：“上周我妈妈找来了，她让我回家。只要离开你，我可以回到从前。”

此刻，我明明知道我们是彻底完了，却感到很轻松。我穿过太古广场，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四处都在放着欢快的圣诞快乐歌。而我的心也由衷地跟着快乐。

“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不高，语速缓慢，我有些烦躁他的反反复复和不分场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是不是太无情？

我抬头看了一眼顾岑光，无力地摇摇头。

一个人散步散到了维多利亚港，岸边已经集聚了很多人，我一时想起，今天是圣诞节，不管去哪里都有很多人。

“季礼，你很累么？”

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试试能不能哭出来，不想老天爷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就只好跟着人们一起欢乐了。

我轻叹一口气，低低地，微不可闻。

正当我乐不可支地看着烟火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蓦然一回首，江海洋满是关切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存折里好不容易存起的用来结婚的两万元，除去来香港的所有费用，根本所剩无几。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双眼失焦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