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3/5页)

他拦住我欲动的身体。直直地盯着我：“于季礼，我不是闹脾气，我是真的要分手。我们这样下去，过不了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而我的老板，一个一直自认为是杜拉斯笔下情人化身的中年谢底男人，此刻大概正在香港的某一处旅馆和他的小小香港情人温存。

我拍拍他的头：“穿好衣服，我们去吃饭。”

这次要买的包24号早上空运过来为了庆祝平安夜才零卖的限量版，老板为了带他的小情人过平安夜不得不把我派去买包，多出一份差旅费。而我没有完成任务，还多花了很多钱。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郁闷。再加上江海洋那样的话，我本能地辩驳：

我一直知道。

“不是只有有钱才是过的好。”

“嗯，我知道。”我淡淡地答，然后伸手挼顺他略显凌乱的发。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跳跃的思维。和我在一起的近四年里，他一直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用凶狠和嘲讽来掩饰他的无力和自卑。

我扯了扯自己的廉价外套，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江海洋，我讨厌他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于季礼，我爱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海洋看我有几分生气的样子，连忙慌张地解释：“我碰见你以为你过得很好，我很欣慰，可是刚才……”他骤然顿住，怔怔望着我：“公主，我很心疼你过的糟。”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顾岑光，他穿着旅馆提供的劣质睡袍，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满是不耐地表情，眉宇间还有几分掩盖不住的俊俏。

我一愣。

顾岑光身子一滞，他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说话。以往他每次和我说分手我都自顾自的做事或者转移话题来逃避。而今天，我直面了这个问题。

很久没有人叫过我“公主”，我几乎要忘记我还有过那样单纯而耀眼的时候。从小到大不管去哪里，总有人称赞我漂亮，不是单纯的恭维，我确实有被人称赞漂亮的资本，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被孩子们评为校花，正因为被这样捧着，才被嫉妒的女生取外号为“公主”，影射“公主病”。但是男生们却觉得不以为然，觉得“公主”这个词甚好，于是我的外号便这样流传下来。

“顾岑光，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从前有人喊我“公主”，是觉得我不好亲近太过孤傲，而现在，我还有资本让人喊“公主”么？

“于季礼！！！”大概是我的冷漠逃避激怒了他，顾岑光强行掰过我的脸，我的视线被迫对上他的。我盯着他，半晌才幽幽地说：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不做‘公主’很多年了，江海洋。”

他的咆哮声在我耳边炸开，我习惯了他这样的歇斯底里，我依然没有反应地等着他发泄，痴痴地望着那张照片。低俗的旅馆，在墙上悬挂这些东西催生住客的□，这也算唯一的人性化？我嗤鼻。

江海洋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突然伸手靠近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开。他见我躲开便也不再靠近：

“于季礼，不要逃避了，我们分手吧，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这是地狱！！地狱！”

“你的头发乱了。”他善意的提醒。

顾岑光抓着我的臂膀，强行扭过我，我一直望着墙上那张半裸女子的照片，廉价的旅馆，连窗户都没有，我感到空气稀薄的呼吸都有些困难，顾岑光一直紧紧箍住我的肩膀，我执拗地不看他。

我伸手挼顺。手正触上额上那个隐藏在刘海里的疤痕，抬头望了一眼笑的很无害的江海洋。

“先去吃饭吧，分手的事我们回来再谈。”

心，突然痉挛地抽痛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又说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我无力与他纠缠，拿过放在桌上的运动包和钱夹，回头对顾岑光说：

“这么多年不见，你变的更漂亮了。”江海洋的口气很轻松，他的夸奖让人觉得很由衷。他突然一笑，我扭头看向他。

“于季礼，我们分手。”

江海洋往后退了一步：“别这么看我，我会想亲你一下。”

顾岑光倏地从沙发上坐起，两步跨到我面前，我弓着身子正看着顾岑光趿着拖鞋的脚。我慢慢站直，努力睁大再睁大眼睛。

我的心砰砰的直跳，脸瞬间蹿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海洋。

“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吧？今天平安夜。”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询问顾岑光。

江海洋见我有些含羞，眯起眼睛：“我开玩笑的。你看你，脸红了。”

“12点到了么？魔法消失了所以灰姑娘你回来了？”顾岑光年轻的脸上堆积着恶毒的嘲讽笑容。我无力的“嗯”一声，对于他这样的讽刺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