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2/5页)

雷雷楞了一秒，“今年不准备过生日了。”雷雷说：“上个月对面病房乳腺癌一个四十出头的女病友在病房里过的生日，所有的人都去吃了蛋糕。那天她精神特别好，说是病情有了好转。”

“和自恋醉鬼没法沟通。”文措转身走了。逃也似的离开了陆远。

雷雷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不甘心：“第二天她就走了，毫无征兆突然病重，抢救了一个晚上没救回来。之后大家都不过生日了，说是迷信就是吧。到这里来的都是死马也当活马医的。”

文措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文措心里酸酸的：“四年都撑过来了，一定会好的。”

陆远坦诚地点了点头，“对啊，和你一样，喝多了。”

雷雷笑了笑：“我每天都把这句话当做真的，不然根本撑不下去。”

文措觉得时间好像突然停了几秒，身子从脚底到头顶突然变得暖暖的。她看他一脸傻笑，嘴硬说道：“你喝多了吧？”

文措原本就是感性的人，这下听到雷雷这么说，更是红了眼眶。

“文措，本大爷批准你喜欢我了。”

雷雷却还是乐观地笑着：“万里走了我才明白，人总要死的，既然还活着，每一天都该开开心心，这才不枉费这条命。”

两人也没距离多远。陆远却突然无厘头地对文措挥了挥手。

雷雷眼窝深陷，多笑了一会儿都没有力气。文措实在不忍心，扶着他躺下，坐在床边和他说话。

噢，不，是男主角旁边走过的路人甲。

“阿姨呢？”文措问。

陆远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地上落满了枯黄的梧桐树叶。在盈白月光照耀下，成为最天然也最文艺的背景。陆远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灰色大衣，脖子上戴着一条粗棒针的黑色围巾，乍一看，竟有点像韩剧的男主角。

雷雷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得病第一年大家还都不肯放弃，女朋友抽了空也会过来。第二年第三年，身边的人渐渐都麻木了，女朋友看不到未来，也走了。我爸妈还要生活，我看病要钱，不可能一直陪着，每天送一次饭过来，我热了吃两顿。反正也吃不下多少。”

文措诧异地回头。

“第四年，人世间的冷暖也看得差不多了。”雷雷说：“有时候也想放弃，可真的临近死亡，又会觉得害怕。”

刚走没几步，身后的陆远突然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声：“文措。”

雷雷看了一眼文措满是手串的细瘦手腕，手串的缝隙中里满是丑陋的疤痕。他十分语重心长地说：“文措，别那么奢侈，你知不知道你想要放弃的，是这里住着的每个人拼了命砸光了身家都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