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第11节 (第5/5页)
少年身长八尺,当他来到她面前时,巨大的阴翳从头到脚地罩落。
她看不见一丝日光,只能微仰着脸,接受时彧的审视。
他半眯着眸,冷眼睥睨而下:“你要现在跟着她走,还来得及。”
沈栖鸢心里慌乱得无以复加,她本来是要拒绝尚书令夫人的,可她在柏玉面前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时彧显然是误会了,她起身,要寻时彧解释。
他嫌恶地扯着浓长的眉,后退了半步,仿佛唯恐被她触碰到。
在时彧让开后,一线天光落入眼瞳,刺得她瞳孔急遽收缩,因为情绪不稳,鸦青色的眼睫颤如秋水生波,滟滟可怜。
“少将军你误会了,我发誓,我没有想同尚书令夫人离开的意思。”
时彧冷笑:“你方才同她聊什么,说我的父亲广平伯,已经死了,所以你想有几个男人便有几个男人,想走就走?”
沈栖鸢呆滞了清眸,时彧的眼神冷得像刀子,刀刀戳她的心肺。
她半边身子几乎都是酥麻的,无论时彧相信与否,她都尽力解释。
“我没有……少将军,请你相信我,自打,自打被伯爷救下的那一天起,我心里就认定自己是伯爷的人了,我怎么会生出其他的非分之想……”
时彧听到她说认定是父亲的人,心里却不知为何更加郁烦鼓噪,皱起眉头打断:“是么!你是伯爷什么人?他根本没说过要娶你,你也不是我时家的人,我容你在此住下,视你作客,你要有别的非分之想,也不违法度和道义,随时可走,随你便吧!”
他气得口是心非,已经不择言了,羞怒地转身欲去,沈栖鸢心里更慌乱,她怕他一气之下,连自己最后的这块立身之地都剥夺了,她追着去,在一面髹漆花梨木博古架前,拦住了时彧去路。
着急之下,沈栖鸢抓住了时彧的右臂,眼瞳因为过于慌乱溢出了水光。
“我没有的,”她声音很小,“请你相信我。”
那双美眸,已经水色泛滥。
湿漉漉的,像极了那天,在白色的灵幡下初见,她为了父亲哭得红肿的泪眼。
时彧心往下沉,左掌拂开他的手臂,尽管她低声下气,近乎哀求,少年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坚硬如玄冰,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