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满塘 第7节 (第2/5页)
“不急,晾她几日。”
来之前,太子对他说卢湛心思单纯,忠心耿耿,是可信可托之人。信倒的确是可信,但心思和头脑都未免太单纯了些,着实也令他头疼。
是另一种头疼。
回房沐浴更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裴晏这才想起还有一事忘了嘱咐卢湛。
“明日你去军营打探下元昊的动向,那几个兵士昨夜便回去了,按理说,不应如此悄无声息才是。”
卢湛闻言大惊,“元将军不至于为了个副将敢率军进城吧?这可是谋逆死罪!”
“以防万一。若形势紧急,你不必回来,即刻快马赶去豫州,持太子手谕调豫州府兵入江州,行至安陆即可,再之后,便待太子旨意。”
卢湛在军中待了数年,深知行军再快,也赶不及元昊就驻扎在江州城外五十里的兵,裴晏这话的意思便是莫要管他死活,这他哪里敢应,急道:“太子命我护大人周全。”
“江州无府兵,守不住城,他若要拿我,你纵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但如此,却能给太子一个向宗室和北朝旧族施压的借口。”裴晏笑了笑,“也算不枉此行。”
“离京前太子曾嘱咐,江夏军镇乃是最后一步,大人昨夜何故非得杀那厮,得罪元昊?”
这话他其实昨天就想问了,但碍于县衙一直有旁人跟着,才没能问出口。
“你觉得那人不该死吗?”
“按军规,擅自出营的确是死罪。但……按规矩,即便是死罪,也该由军镇自行处置。”
见卢湛未能领会,裴晏也没再解释,只顺着他的话讲,“按律,各州郡凡死刑必上呈天子定夺,然实际上,真正报呈廷尉监的死囚皆为庶民。元昊治军不严,这人若是放回去,至多判个几杖便不了了之。”
他看着一旁换下的长衫上已呈褐色的血渍,眼前似又见着那如牲畜般被捏在掌中肆意摇晃的身子。
“规矩,都是人定的。”
浓云压了好几天,申时已显暮色。细雨如银针,坠在地牢的通风口上,水花四溅,云英只得挪了挪身子。
裴晏前两日便放了所有人,单单留下她,却又迟迟不提审。她像那坐莲观音似的盘坐在墙根,每日除了来回巡视的狱卒,见不着几个人。
倒是难得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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