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5/5页)

张宜扑到从盛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你看看她！”她指着从悦，“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看她穿成什么样子！睿睿才刚刚走她就……”

“长裙短裙？”

“大叔，麻烦你管好自己的老婆，别让她出来发疯。”卓书颜冷不丁开口抢白，“大家谁也欠谁的，这位大妈发神经一头撞进我怀里，擡手就要打我，请问这是什么道理？还揪着我朋友不让走，骂个不停，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你们家也不嫌丢人！”

从悦道：“浅蓝色的，带点银白。”

她嗤声翻了个白眼，一点情面都没给从盛留。从悦是她朋友，他们关系越好，看到这个对从悦不好的父亲，她就越是来气。她早就对从家人憋了一肚子气，一直没机会，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不怪她说话不留情。

“是哇？”江妈妈一听来了兴趣，“哪样的裙子啊？”

从盛被个小年轻如此顶撞，先是觉得怒，但张宜如此情状，他又觉得丢人。从悦在一旁冷冷看着他，在他来之前，想必已经闹过一通了，他在她眼里完全失了威严。他冷声，却不是对从悦而是对着张宜：“你还没闹够？！上个洗手间也这么多事，还不快点回去！”

“我买了一条裙子。”从悦说。

因为从睿的病，夫妻两人这半年来的纷争比以往多年加起来都更多，尤其张宜知晓他去找从悦后，更是大闹了一场，说他只想着前妻和前妻的女儿，说自己辛辛苦苦为这个家付出多年，儿子卧病在床，他却还有心思去找那个叛逆的女儿。

江也说：“准备了。前天你帮我收拾衣柜时问过的那身西装就是。”

从盛和张宜真的吵累了，心力交瘁，办完这场白事酒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没想到临了，张宜还在这闹出事端。

细细问过，见礼数方面准备得齐全，江妈妈点点头，问起服装：“你们衣服准备好了吗？稍微穿得正式点，不然人家家长要觉得你们不讲礼貌的。”

原本是张宜找从悦的麻烦，演变成从盛和张宜夫妻两人的争执。从悦冷眼看着，看张宜吵到最后哭着蹲下，不顾形象地嚎啕，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我们准备了礼物，礼金等结婚的时候给。”从悦道。她和江也一人准备了一份，没办法，卓书颜和周嘉起怎么都不肯收他们的礼金，非说留待正式婚礼再来。

有一回从睿和从娇一块故意拿玩具扔她，她忍不住发脾气吼回去，大人们出来，问清是怎么回事，结果她还没哭，张宜就先摁着从睿的头让他给她道歉。从睿被强行摁着头弯下腰，站都站不稳给她道歉，而从娇非常恰好地在一旁哭起来，那场面……最后，大人们没一个怪从睿不懂事拿玩具扔她，成了她做姐姐的大惊小怪不懂包容。

江妈妈放心不下，问：“你们俩都准备了礼金吗？虽然是好朋友，但是礼数不能少的，而且人家跟你们关系好，越好越是要多表示一下。”

那个时候，很多回那种类似的时刻，从悦都想干脆放开声大哭一场。时至今天，她已经不需要再忍，不会再有想哭不能哭的时候——如今，换作张宜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离订婚宴还有两天，饭后闲聊时刻，江妈妈又想起这茬。这种闲谈江也的父亲不参与，晚饭后的客厅里大多只能见到他们三人的身影。

莫名有一口气郁积堵上胸口，从悦沉沉抒出。

早从得知他们这个春节要去参加老同学兼旧友的订婚宴时，江妈妈就颇有兴趣，好几次和从悦聊起订婚宴相关的事。

世事无常，长路漫漫，人活着，或许真的不能太过轻狂嚣张。

订婚宴上要穿的服装从悦和卓书颜早已一起挑好，因为不是正式婚礼，暂时还用补上婚纱或是伴娘服，卓书颜挑了一身方便走动敬酒的中式礼服，从悦则选了一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