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十个夏天 (第3/5页)
“我们有通信呀!”
“又轮到你离家出走?”
“这三年来,大家身处的环境都不同--”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办完事会回来的。”
“步伐不一致?”我不敢相信。
“你小心点。”他说。
“或许我们的步伐不一致了。”他说。
“爸爸,男人为什么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问他。
“晓觉,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落泪。
“是他们没有安全感。”他说。
“那是我欠你的。”
“难道女人就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我说为了钱,不是要你还钱。”
“女人只要有一个男人就有安全感,男人要有很多女人才有安全感。”
“你这三年来供我读书的钱,我会还给你。”他说。
“我知道了。”
“我也是为了钱。”我说。
我来到晓觉的家,他妈妈开门给我。
我没想到这句话会由他口中说出来,这一句话比起他刚才骂我笨更加难受。他是我的男朋友,怎可能这样批评我?原来这件事情,他一直藏在心里,现在才说出来。
“咦,欢儿,是你?”
“你也变了。”他说,“那天在酒楼见到你那样侍候人,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低格吗?”
“伯母,晓觉回来了没有?”
“你变了。”我说。
“他打过电话回来,说晚一点回来,你随便坐。”
“我像吗?”他反问我。
“谢谢你。”我走进晓觉的睡房。
“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我问他。
他已经收起了那本日记,大概是害怕我再偷看,书台上有一个抽屉上锁了,我打不开,晓觉的日记在里面。
“没什么。”他说。
夜深,屋里一片死寂,我独坐窗前,用我的方法,挽回一段逝去的爱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
外面忽然下着倾盆大雨,雨点打进来,我起来关窗。
“也许我们分开得太久了,你不觉得大家都跟以前不同了吗?”他说。
我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连忙梳好头发,对镜子检视自己的化妆。
“我从没想过拿这个来威胁你。”我解释。
晓觉回来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你供我读书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我。
“对不起。”回家的路上,我跟他说。
“关于分手的事,可不可以冷静一下?”我说。
那种气氛,沉默得可怕,我们从来没试过这样。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他整晚不再说话。
“或者因为无助吧。”我说。
“都是我不小心。”梦梦说。
晓觉坐在床边,垂下头。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跟我说话,而且是在大庭广众,我尴尬得无地自容,为了面子,我强撑着跟他说:“你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把他给我那张五千元的支票在他面前撕掉。
“Shit!你真笨!”他一手拨开裤子上的蛋糕,狠狠地骂我。
“我送你回家。”他说。
铁汉切蛋糕,我把蛋糕传给晓觉,梦梦的手肘刚好撞了我一下,我不小心把蛋糕倒在晓觉的裤子上。
“我不回去。”我说。
“切蛋糕吧!”余得人说,“是庆祝铁汉正式成为警察的。”
“你要去哪里?”
“我喜欢。”梦梦从铁汉手上抢过来,戴在手上,跟铁汉说:“我们每人轮流戴一天。”
“留在这里。”
“是我和晓觉选的,喜欢吗?”我把军表送给铁汉。
“留在这里?”
周末晚,梦梦、铁汉、余得人、我和晓觉在酒店池畔吃饭。
我点头。
下班后,我在附近商场一间卖军用品的店买了一只军表送给铁汉。军用店旁边,有一间模型店,我在橱窗里看到一架已砌好的野鼬鼠战机,高海明是不是已经砌好了他那一架?
“你喜欢怎样便怎样。”
“或许是我多疑吧,周末见。”
他躺在床上睡觉。
“有什么事情?”他反问我。
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雨一夜未停。
“晓觉,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发生吧?”我按捺不住问他。
第二天醒来,晓觉的妈妈坐在我面前。
“你决定吧,我这几天没有空。”他说。
“早,伯母。”
“我们要买什么礼物给铁汉?”我在电话里问晓觉。
“早,你在这里睡?”
“一定。”我说。
“嗯。”我说。
“这个周末铁汉就从警校毕业了,我订了台吃饭,你们一定要来呀。”梦梦说。
她没有追问,她对我不特别好,也不特别坏,她是个感情并不丰富的人,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
或许晓觉真的是长大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理解这种长大。
我在洗手间里梳洗,换好衣服,晓觉也起床了。
“别担心,或许他长大了,每一个人都会长大,这是不能避免的。”梦梦说。
“早。”我跟他说。
晓觉回来香港之后,我只跟他做过三次。
“早。”他说,“我上班了。”
“那种感觉好温馨。”梦梦甜腻腻地说。
“等我一下。”我走到厨房。
“女人的乳房就是男人的肩膀。”我说。
“伯母,有多一套钥匙吗?”我问她。
“女人也缺乏安全感呀!”
“有的。”
“也许是他们缺乏安全感吧。”
她在橱柜底下拿了一串钥匙给我。
“会不会是因为他自己没有?”
“谢谢你。”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人。”我笑说。
我和晓觉一起走路到地铁站。
“唏,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女人的乳房?”梦梦突然问我,她根本没听我说话,她一直还想着铁汉。
“你没事吧?”他温柔地握着我的手。
“没有了。”
我想哭。
“高海明还有找你吗?”
我不能哭,我要把他从那个女人手上抢回来。
“你和铁汉始终还是走在一起呀,青梅竹马的感情是很牢固的。”我说。
到了金钟站,我依依不舍地放开晓觉的手。
“我们都那么年轻,怎能期望永远不变。”
我走出站台,跟他挥手说再见,他被挤进车厢的人逼到车厢中间,我看不见他了。
“他不会的。”
“你昨天到哪里去了?”梦梦打电话来办公室给我。
“他变心吗?”
“在晓觉家里。”我说。
“我觉得晓觉回来之后好像跟以前不同了。”
“你们和好了?”
“干吗没精打采的。”她问我。
“还不算--”
她一副很回味的样子。
“什么意思?”
“我们就在姜花的香味中上床。”
“我想留在他身边,暂时我会住在他家里。”
“不如说你早就暗恋他。”我说。
“是他叫你去的吗?”
“一天,我去警署接他下班,他竟然抱着一大束的姜花出来给我。哪有人会送姜花给女孩子?他就是这种人。”
“不是。”
“不是。”
“是你自己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们那天晚上,就上床?”
“我不想失去他。”
“就在你去了英国那一次,我很闷,找他出来,余得人又没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谈了很多,原来我们虽然认识了很久,却一直不太了解对方。”
“不想失去他,就应该要放手。”
“不是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有我的办法。”我说。
“就是那件事呀!”她向我挤眼。
“你是不是疯了?”
“做了什么事?”我一头雾水。
我是不是疯了?也许是吧。下班后,我又回到晓觉的家。他今天握着我的手证明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我跟胡铁汉做了那件事。”她说。
晓觉下班后回来吃晚饭。
刚离开晓觉的家,就接到梦梦的电话,反正我也很纳闷,就约她在尖沙咀喝咖啡。
“你还在这里吗?”他有点意外。
我为他盖好被才离开。
我们三个人低着头默默吃饭。
“那你要小心身体,不要捱坏。”
他妈妈很早便上床,我和晓觉坐在客厅里。
“嗯。”他闭上眼睛说。
“你为什么还不回去?”他问我。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问他。
“我害怕我走了,你不再找我。”
没想到他真的不准备送我。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原来他今天早上对我这样温柔,是想我回家。
“嗯。”他说。
“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我说。
“那我回去了,你不用送我。”
“你改不来的。”
他点头。
“你说吧,我可以的。”
“很忙吗?”我问他。
“你回家吧。”
“你还没有走吗?”他问我。
我垂头不语。
我在他家里吃饭,他没有回家吃饭。那天晚上,一直等到十二点,他才回来。
“我早说你改不来。”他说。
“嗯。”他说。
“我不管你和她的事,我们可以重头来过吗?”
“今天晚上,我上你家吃饭好吗?”那天,我在电话里问他。
晓觉把头埋在双手里,抬头再跟我说:
接着的两个多月,晓觉都说要加班,我们很少见面。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
他现在好像比以前多了很多心事。
“你十四岁那一年的温柔和热情去了哪里?”我凄然问他,“你还记得我们睡在棺材下面谈了一个晚上吗?”
“没有。”他说。
“那是从前的事--”
他送我回家时,我问他:“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我蹲在他跟前,伏在他膝盖上,含泪说,“不要离开我,我已经连一点尊严也没有。”
他好像没精打采。
“随便你,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是吗?”
可以留下,就有希望。
“今天我发了薪水。”我告诉他。
深夜,电话响起,我拿起听筒。
我想,再过两年,薪水好一点,晓觉也赚到钱,我才不要做这种奴婢。
“区晓觉在吗?”
“再过两年,我就不做传销商了。”我说。
我认得是程叠恩的声音。
“随便你吧。”他说。
“你是谁,他睡了,有什么话可以留下,我替你告诉他。”我说。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问他。
她有点犹豫。
从房间出来,晓觉正站在房间外。
我想她也该听得出我的声音。
“那我先走啦。”我说。
“那没事了。”她说。
“谢谢你。”朱丹妮给了我钱。
我把晓觉的传呼机关掉,她可能会传呼他的。
我本来只是想替她揉两下,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停手。
晓觉是我的,我睡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腰,腿勾着他的腿,他是我的。
“对,很舒服。”
“邱欢儿,你近来恍恍惚惚的,没事吧?”方元问我。
“是这里吗?”我替她揉揉肩膊。
“没事。”我说。
“唉,好痛。”她用手揉两边的肩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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