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3/5页)

于忠艺用双手掩住嘴巴，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能是出于真挚的关怀，但毕竟是造次了。

「那不好，孩子应有父亲，单亲必有不足之处。」

他涨红面孔不知所措。

「我有能力独立照顾孩子」

不为反而要替他解围：「你放心寂寂无名是命数，不会怪你。」

「那得先有对象，可不能轻率，投资卵子及奉献肚皮，是女子一生壮举。」

他嚅嚅。

「不为，我想结婚生子」

不为自嘲：「名字改坏了，若是大为、作为、必为，又还好些。」

不为说：「将来你到多市，也可以住我的家。」

他不再敢说话。

明显地想家。

不为问：I一会去哪里？」

翁戎打电话回来：「有无替花草浇水．隔壁可在装修，天气凉了没有？」

「陪伍先生复诊，顺便与他到码头坐一下看海。」

不为终于回到小公寓。

「谢谢你。」

女佣人把他扶进屋去。

「你真客气。」

老人推开女儿，有点腼腆。

于忠艺开头不惯，伍太太与保姨也一般谢进谢出，那几个孩子也是，「对不起」、「借一借」「谢谢你」、 「没关系」是口头禅似。西方教育最令他纳罕的是这一点，自己人也那样客套，可是，又叫人那样舒服。

不为把父亲紧紧搂在怀中。

他这个沉静的内地子默默学习。

「女皇只得二十四岁，有一双大大的蓝眼睛。」

不为说：「他从前看到海十分喜悦，带我出去钓鱼，数小时一无所获，仍然开心。」

「的确是。」

「现在也一样。」

老人想一想：「女皇叫伊利沙伯。」

他把碗筷带回去。

不为过去说：「不，女皇登基已经五十多年了。」

黄昏，不为总算把工作告一段落，买了冰淇淋带回家中。

他见一大堆人站门口，以为有游行，「女皇加冕，可是女皇加冕？］

伍先生已经到家，吹过海风，精神仿佛不错。

这时伍先生在女佣搀扶下走出来看热闹。

不为打开冰盒，让他挑选各式冰条冰淇淋。

大家听见母亲要求那样低，不禁垂头。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小小安乐园莲花杯，香草冰淇淋底下有一角香橙那种。」

伍太太这样说：「你们身体健康，高高兴兴生活，就是孝顺父母。」

不为微笑「那家厂已经歇业。」

不为忽然说：「妈妈，我们都不够孝顺。」

「那么可有夹心脆皮巧克力？」

保姨说：「大家进屋去吧。」

「有，有，这里。］

于忠艺连忙赶来视察替她敷药。

于忠艺取出理发工具，见老人吃甜点，便暂时放一边，斟出温水给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