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5页)
我们身上有些东西一直在萎缩,也有些东西一直在生长。关于将来的想法在萎缩。关于对别人天性的信任,主要是对英格兰居民天性的信任在增长。随着时间的流逝,拆弹部队士兵获得了肯定。酒吧里,如果他们看到你的炸弹徽章,就会免费送酒给你。你肩膀上那枚小小的炸弹,黄红相间,玛丽太后亲自设计。
因为你没法去思考未来。某种程度上这是当下的良药,应对现在的任何伤痛。这是种奇怪的方式,能让我在对曼和女儿们的思虑中得以存活。
身为军官,我被尊称为长官,但我们之间唯一的真正的差别就只有这个。只有军官要拆除炸弹,而工兵在完成挖掘工作之后,会退到墙后站着,这其中有种骑士精神。许多人被炸得体无完肤。的确是临时绅士。
我知道有些拆弹军官从没有告诉妻子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未告诉过曼我的职责。她自己那一摊子事就够她受的了。
希特勒仿佛终于厌烦了对英国人斩草除根——令人惊叹的英国人——他撤回所有部队,矛头直指俄国。
于是我被派去北非一小段时间,离当年我们的船停靠的地方不远,那是好多年之前,早在我和曼刚结婚的时候。
我正和我们小队的工程师们一起穿过一片破旧的地方。我估摸当时一定是1942年初。我们正设法尽快销毁自己的武器库存,这样等隆美尔抵达时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他的军队似乎就在不远处,所以我们非常紧张,时刻提防着。
一天晚上,我们抵达一片普通的沙漠。地图上并没有任何标记显示这里曾有过战斗。但是这里有英国与德国坦克留下的金属碎片,到处都是战死士兵的残骸,正在迅速地腐烂,有被火烧逼出了车甲后被杀死的,也有行进过程中战死的步兵。我站在那里,凝视着这场大约一两个月前的无名之战所留下的废墟。我分不清我们究竟是输还是赢,但是从死伤状况来看这似乎并不重要。全数殒命,他们的国籍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从车上爬下来,想看看能否找到我方士兵,我那些活着的战友们从卡车篷帐内看着我,沉默无言。随后我又爬回了篷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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