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艾尔娜姨妈 Mama's Aunt Elna (第2/5页)

怎么会这样呢？她们都问。艾尔娜姨婆工作的时候没有攒些钱吗？

妈妈又提到了玛尔塔、西格丽德和特里娜姨妈。但是艾尔娜姨婆全然不听。“我不想照顾她们。在我剩余的时光里，我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她大声说道，撅了撅她那薄薄的嘴唇“，也许时间太长了。遗憾的是，我们家的人都长寿。”

不过，姨妈们和妈妈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吃惊、沮丧。

妈妈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去抓艾尔娜姨婆的手，但是她迅速将手抽开了。“听我说，”妈妈恳切地说“，也许我们可以找点事让你做。你身体还这么好——”

我听到的是，艾尔娜姨婆要被送进养老院了。

“有谁愿意收留一个七十多岁、耳朵都聋了的老太婆啊？

但是，我失望了。

一个晚上睡不着觉的老太婆。为了晚上能睡着一会儿，她每天白天都到大街上去溜达几个小时，使自己精疲力竭。不。我已经厌倦了人们，厌倦了他们为了让我听得见，扯着嗓子对我叫喊。

我正在擦最后几只盘子，这时，珍妮姨妈站起来，说她要走了。我心中暗喜：这样特里娜姨妈就可以开口了。

如果我自己还能独立生活——干吗还要说这事啊？不可能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都没什么意思。后来艾尔娜的父母把她送到美国，她在米勋大街的一家餐饮店工作了许多年，人渐渐老了，也越发令人讨厌。偶尔，她会去看看她的妹妹和孩子们。我们不太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但是，妈妈还是不肯就此罢休。“如果我们真能，”她坚持说，“真能找到什么活儿，你会干吗？”

这就是姨妈们讲的有关艾尔娜姨婆的故事。

艾尔娜姨婆的脸立马皱了起来。“我，”她轻声说道“，比起另外一种选择，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接着，她挺直了背，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抱有希望是愚蠢的。”她不耐烦地说“，好了，起来吧。我帮你打扫完厨房再走。”

人们说，艾尔娜独自一人骑着佩德的马儿回来了，马儿僵硬地高高扬起前蹄，却听从艾尔娜的命令。艾尔娜另一只手牵着自己的马，马背上驮着佩德的尸体。她把缰绳交给目瞪口呆的新娘，几乎是十分友善地轻声对她说“：现在你算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佩德了。”

“做你拿手的姜汁面包吧，”妈妈说“，我得到商店去一趟。”

（也许艾尔娜本人知道，但是，她再也没有说起过那天晚上的事。）不知是马摔倒了，还是缰绳松了，人们只知道佩德被甩到路旁嶙峋的岩石上，当即身亡。

艾尔娜姨婆的厨艺很棒。她做了一些她最拿手的丹麦面食。面食在炉子边发起来了，姜汁面包已经放进烤箱，她正在做爸爸最爱吃的曲奇饼干。这时，珍妮姨妈走了进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的真相从未有人谈起过，因为无人知晓。

珍妮姨妈见艾尔娜姨婆在厨房，几乎转身就要走。“原来这就是你打电话要我来的目的。”她严厉地对妈妈说。

佩德立刻骑上艾尔娜的马追赶而去。

妈妈走过去抓住珍妮姨妈的胳膊。“你坐下来，听我跟你说。”她轻轻地说。“还有你。”她对正在准备穿衣服离开的艾尔娜姨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