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3/5页)
她往甲板上一坐,靠在海伦脚边,继续翻动着书页,朗读出银行家、作家、牧师、水手、外科医生、法官、教授政治家、编辑、慈善家、商人以及女演员的人物小传;他们属于哪家俱乐部,他们住在哪里,他们玩些什么游戏,他们拥有多少亩土地。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又一次被吓坏了。海伦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对蕾切尔的成长教育知之甚少。从这方面来看,她猜,蕾切尔一直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都是一无所知的。出于她对女人而不是男人产生的羞怯,她并不打算简单地去解释这些关系是什么。所以她话锋一转,贬损起整件事情来。
她沉浸在这本书里了。
“我们谈了政治。他告诉我他在一些个地方为穷人们做的事情。我问了他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向我讲述了他的生活。前天,就在风暴过后,他来我房间见我。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相当突然。他吻了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红了脸。“我本来是相当兴奋的,”她继续道。“可到后来我开始介怀了;就在——”她不说了,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臃肿小个子男人的身影——“我吓坏了。”
与此同时,海伦绣着她的刺绣,思索起她们之前聊的事情。她得出结论:如果有可能的话,她非常愿意向她的外甥女展示该如何生活,或是告诉她该如何成为一个有理智的人。她认为,在这场政治与亲吻政治家的迷局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出了问题,而一个年长者理该能帮上忙。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海伦说。在她倾听蕾切尔的故事时,她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颤动的嘴唇。骤然间,一切的事情都被倾吐而出,郑重其事地不带一丝戏谑。
“我相当赞同,”她说,“人很有趣,只是——”蕾切尔将手指插在书页间,疑惑地抬起头。
“我确实介怀,”她愤愤地说。“我做梦了。我睡不着。”
“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加以辨别,”她补充道。“和这种人——好吧,相当次等的人,就像达洛维夫妇那样的——亲密过甚,而且等到事后才发现,真是太遗憾了。”
自海伦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看到蕾切尔的眼睛鲜活地亮了起来。
“可我怎么会知道呢?”蕾切尔问。
“所以你并不介怀?”
“我确实没办法告诉你,”海伦想了一下,直率地说。“你需要靠自己去发现。但是总要试试,还有——为什么你不叫我海伦呢?”她补充说。“舅妈真是个可怕的称呼。我就没喜欢过我的舅妈。”
“我喜欢他,”蕾切尔说。
“我很想叫你海伦,”蕾切尔回道。
“夸夸其谈而且多愁善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同情心?”
“什么样的男人?”蕾切尔问。
蕾切尔重新审视了那些海伦绝对没有能明白的重点;她们之间隔了将近二十岁,差别巨大,所以在这一刻里,安布罗斯太太显得太过乖戾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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