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存在感 (第4/5页)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照顾丁强就好了，这个案子你还是不要碰。卷宗你要带走就带走。反正这些案子都已经算是结案了，档案也应该是不存在的，我觉得你还是不去碰为好。”

老陈的办公室里突然特别安静，好像一个核弹刚在这里爆炸，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张燕还在生气。她心里想，中国搞不好全怪这些不负责任的中层干部，天天揣摩上面的意思，根本不知道自己本职工作是干什么的。老陈心里也在责怪自己看错了张燕，根据丁强的汇报，老陈以为张燕并不会维护党小明，这么多年他都很小心，既要执法，也要不得罪领导，这一时疏忽突然说了真话，怎么收场成了非常现实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穷追不舍，没完没了地追这个案子？”

“哦。”张大小姐想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走到老陈跟前说，“陈警官，你是执法人员，党小明不是，我妈妈也不是，我们都各就各位吧，如果你该执法的人员不执法，这个错误是不是从你这里开始的？党小明娶了我你接着查，你别阴阳怪气地暗示我妈妈跟这事情有关系，你有证据吗？我妈妈给你写条子了？你们这些中层干部，自己捞钱，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负责任，就知道往上面推。陈警官！我的前男友被害了、我的朋友差点被人家烫死，我到你这里来报警，你倒好，屎盆子全栽在我们一家头上！”说着她两手并在一起伸过去，“来啊，你把我拷走吧！”

“唉！”老陈深呼吸了一下，说，“张燕，我要是告诉你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老警察刷存在感，你信吗？”

“你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吧？你妈妈是谁？我们敢随便查吗？”

张燕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把所有卷宗都塞到口袋里，伸出右手说：“陈警官，我们保持联系，丁强我会照顾好。”然后转过头来对丁强说：“你跟我走吧，咱俩有好多事情要做。”

“为什么？”

虽然片刻前已经和老陈说过，但此时此刻丁强还是有些惆怅。出门之前，他冲上去紧紧抱了老陈一下，顺势偷偷把那一千美金又塞回老陈的衣兜里。这一切老陈不知道，但是张大小姐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不满意，张燕同志，我原来是专门管走私案子的，十几年前查过你丈夫党小明，但是就在要和他谈话的前一天，他走了，出国了。等他回来时已经是你的丈夫，我就不能继续追查了。”

张大小姐和丁强出了公安部，决定坐公交车去丁强的公寓。来到公寓门口，张燕以为丁强会不好意思让她进去，因为一般这种单身汉的房间都脏乱不堪，没想到丁强毫不羞涩地把张燕带进房间，就是一个不到六十平的小房间，既是客厅，也是卧室，像一个旅馆里的房间，没有别的地方坐，只能坐在床上。屋里的整齐让张燕吃了一惊，丁强叠的被子，几乎还跟部队的豆腐块差不多，就差有棱有角了。

张大小姐有点不高兴了：“陈警官，你是不是对自己现状很不满意？这么多年，这么多案子都破不了。”

“你要喝什么吗？”丁强问张燕。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我想说的是很多企业家都有原罪的嫌疑。不仅是你老公。”

“不用了，咱们再把卷宗过一遍我就回家吧。”张燕说。

“你是说我老公和这些案件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