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之心 (第2/5页)

“什么也不要。”海茨嘀咕道。他直挺挺地站在房子中间，双手插在口袋里，脖子缩进了衣领。

“我不洁净。”海茨说。

“它不在这儿，”以诺说，“我们要在路上停一下吃点东西。你要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以诺才听清。

“这是哪儿？”他们刚走进去，海茨尔·韦弗就问道。他们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后面横放着一张柜台，柜台前有一些毒蘑菇似的褐色圆凳。面向门的那面墙壁贴着巨幅冰淇淋的广告，上面有一头装扮成家庭主妇的奶牛。

“我不洁净。”他又说了一遍，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声音都是那么平淡，他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好像在看一块木头。

“我爹有一次买彩票中了一辆黄色儿的福特车，”以诺喃喃地说，“顶篷能卷起，上面有两根天线，还有松鼠一样儿的尾巴。他把它卖了。停车！停车！”他嚷道——他们正驶过霜瓶。

她盯着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勃然大怒。“你觉得我会在乎！”她尖声说，“我他妈的干吗要管你是个什么东西？”

海茨尔·韦弗的脸就像是从石头的一侧刻出来的。

“走吧，”以诺嘀咕道，“走吧，不然我不告诉你那些人住在哪儿。”他抓住海茨的胳膊，把他从柜台后面拖开，朝门走去。

以诺的头脑分成了两半。和血液联系的那一半在思索着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另一半则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词句。前一半在思索着如何让海茨尔·韦弗穿过霜瓶和动物园，另一半却在问：“你从哪儿搞到这么漂亮的车？你应该在外面漆上些标志，比如‘上车吧，宝贝’——我在一辆车上见过，后来又见过……”

“你这杂种！”那个女人尖声说，“你真以为我会在乎你们这种臭小子？”

“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可想不起来。”以诺说。他没有看海茨尔·韦弗。他看着窗外。车子很快就发动了。以诺的血流得很快。他知道去那里之前，要先去霜瓶和动物园，他预见到自己和海茨尔·韦弗将会有一番可怕的打斗。他一定要把他弄到那里，就算是用一块石头敲他的脑袋，一路把他背过去，也非如此不可。

海茨尔·韦弗飞快地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走回到车上，以诺跟在他后面跳了上来。“好了，”以诺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开。”

“我不想看你的任何东西，”海茨尔·韦弗说，“我要那个地址。”

“你告诉我有什么用？”海茨说，“我不打算待在这儿。我要走了。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就是我要给你看的这样东西，”以诺说，“你一直向前开，我会告诉你在哪儿停车。”

以诺打了个寒战。他开始舔嘴唇。“我要给你看看它，”他沙哑地说，“我只能给你一个人看。我看见你开车经过水池边，就收到一个暗号，那个人就是你。整个上午我都知道有人会来，我在水池边看见你，就收到了这个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