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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会晚点儿回来,你好好睡觉。”她俯身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们很好,不是吗?我们俩?”
现在他和塔玛一起住在帕洛阿尔托。我只遇见过塔玛几次。父母离婚前,有一次她来学校接我放学,她坐在那辆普利茅斯复仇女神款轿车里,懒洋洋地冲我招手。二十多岁的她苗条而欢快,总是向我提到她周末的计划,还有她想要一所更大的公寓。我无法想象她的生活结构是怎样的。她有一头金发,金得几乎有些泛灰了,松松地扎着,不像我母亲那样梳成光滑的鬈发。那个年纪的我总是用野蛮的不含感情的目光评判女人,评估她们胸部的曲线如何,想象她们在各种粗野的姿势下看起来会怎样。塔玛非常漂亮。她用一把塑料梳子把头发梳拢,在脖子那儿散开,一边开车一边对着我笑。
但是我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算我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蓝,又有谁会在意呢?
“要口香糖吗?”
“你想让我给你化眼妆吗,宝贝儿?”
我撕开两片口香糖的银色包装纸。大腿紧贴着椅皮,坐在塔玛身边,我感到一种近似于爱的东西。只有女孩们才能互相给予这种密切的注意,我们把这种注意等同于被爱。我们能察觉到彼此想让人察觉的东西,我对塔玛就是这样,我回应她身上的一切标记,她的发型、衣着和她身上比翼双飞香水的味道,就像这些都是重要的资料,能够反映出她的内在。我把她的美当成我私人的事。
夜里她外出时在我房门前停了下来,穿着一件番茄红的露肩衬衫,不停地把袖子往下拉,肩膀上洒了一些闪闪发光的粉末。
我们到了家门口,碎石在车轮底下噼啪爆响,她提出想用一下卫生间。
她一直在变化,一天接着一天,小细节接着小细节。她从互助会里的女人那儿买手工制作的耳环,回家时耳朵上摇晃着原始的小木片,手腕上戴着珐琅镯子,餐后薄荷糖的颜色跳跃不止。她开始画眼线,把眼线笔放在火苗上旋转,直到笔尖变软,然后给每只眼睛画上线,看上去睡眼蒙眬,像古埃及人。
“当然可以。”我说,微微有些激动,把她踏进这栋房子视为贵宾来访。我向她展示了漂亮的卫生间。紧挨着的是我父母的卧室。塔玛瞥了一眼那张床,皱了皱鼻子。“被子还真丑。”她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尽管这种颜色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像得了黄疸。
在那一刻之前,那只是一床我父母的被子,但我突然为母亲感到了一种二手的羞耻,为她挑的俗气被子,她能被这样的品位取悦,简直近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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