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2/5页)
我知道我该做点儿什么——我们一直站在遮棚下面,这会加大遇到有人停下来问我或向我姐姐做自我介绍的可能性。但我挪不动脚。拉塞尔和其他人不会离得太远——他们在旁观我吗?那些建筑物的窗户似乎是活的,我脑海里闪出狙击手和拉塞尔凝视的画面。
苏珊不是好人。我明白这一点。但我把这个事实搁在一边。验尸官说琳达左手的戒指和粉色的手指分离了,因为她试图保护自己的脸。
“看你见到我挺开心的。”苏珊笑着说,我回了笑容,但笑得空洞,看起来更倾向于在取悦她。我内心的恐惧。
苏珊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在等某个解释。但是那辆巴士被遮住的挡风玻璃后面一个细微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即使在这时,她也对拉塞尔的一举一动保持着警觉——一种公事公办的调子出现在她身上。
我什么也没说。我说不出口。我不断地摸着发梢。我的头发更短了——杰丝敏在浴室里瞄着杂志里的一篇教程帮我剪的。
“行,”她说,一只看不见的钟在嘀嗒着催促她,“我要走了。”我几乎想要受到威胁,得到一些她会回来的暗示,我应该惧怕她,或是用正确的字词组合把她拉回来。
见我走近,她直起身板。“瞧瞧你,”她说,“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新的粗陋:指甲按着的一个血泡。
只有在照片和新闻报道里,我才再次见过她。但我仍然无法想象她的离去是永久的。苏珊和其他人将会一直为我而存在,我相信她们永远不会死去。她们会永远盘旋在寻常生活的背景之中,在高速路上环形,在公园里穿过人潮,被一种不会停止也不会减缓的力量驱使着。
一切都回来了。我的心无助地频闪着,细微的恐惧夹杂其中。不过苏珊能做什么呢?现在是大白天,学校又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我看见她注意到周围一片忙乱的景象,老师们赶着去赴家教之约,女孩们背着网球袋穿过四方院,呼吸中有巧克力牛奶的味道。苏珊的脸上有种好奇的、动物般的距离感,有种对自己身处的离奇之地的估量。
那天苏珊微微耸了耸肩,然后走下长满草的斜坡,消失在巴士里。她的笑里有种古怪的提醒,似乎我们经历了一次相会——她和我,在某个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并且她知道我会忘记。
我在学校里的那种棉花般的麻木并非不令人愉悦,这与一条胳膊或一条腿入眠的方式相同。直到那条胳膊或腿醒来,然后刺痛来了,那回返的叮咬——我看见苏珊歪在宿舍大门的阴影中。她的头发没有梳,嘴唇翘着——她的出现把时间的金属板敲出一片刺耳声。
我想要相信,苏珊把我赶下车是因为她看到了我们之间的不同。对于她来说,很明显我对谁都下不了杀手,苏珊的头脑还足够清醒,明白她才是我在车里的原因。她想要保护我,把我与将要发生的一切隔开。这是最容易的解释。
我想我应该知道苏珊会来找我。
但还有一个复杂的事实。
杰丝敏似乎受到了伤害:“我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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