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4/5页)
“好的。”她吸了一口气,“他有个讨人厌的计算机老师,他挺装怪的,我觉得。那个老师,他不让朱利安迟交论文,他明知道这样朱利安会因为没成绩挂科的。”
“它们不会真的袭击人类。”萨莎耸了耸肩说。她长得漂亮,像个肺结核病人,被体内的炽热吞噬着。我想在她身上找出一些昨夜的色情痕迹,但什么也没有。她的脸像一轮小一些的月亮,苍白,无瑕可指。
“所以朱利安去了他家里,对他的狗做了一些事情。喂它点儿东西,让它难受一下。用的是漂白剂还是老鼠药之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萨莎看着我的眼睛,“狗死了。这只老狗。”
萨莎的脸上写满了同情,似乎觉得我错过了什么很明显的乐趣。不过,我想,住在这所借来的房子里,感受到自己的生活被保护起来,每天的轨迹就在本地,谁还会去游泳呢?“水里还有鲨鱼呢。”我补充说。
我努力保持表情不变。她的复述直白,语调没有起伏,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更糟糕。
“没有。”
“学校知道是他干的,但是没有证据。”萨莎说,“所以他们找别的理由暂停了他的学业,不过他再也回不去了,都搞砸了。”她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吗?”
“所以你下过水咯?”她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特别凉。”我只偶尔见过有冲浪手在浪潮中冒险,他们的身体套在潜水服里,头上戴着兜帽。
“他说他并不是要杀死那只狗,只是想让它难受。”萨莎的语气有些犹疑,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想法,“也没那么坏,对吧?”
“我早上不吃东西,和芭蕾舞女一样。”她瞥了一眼窗外,海面如镴,“你游过泳吗?”
“我不知道,”我说,“对我来说挺坏的。”
“壶里烧的热水足够,你想喝就去喝。”我说,但是萨莎摇了摇头。
“但是我和他住在一起,你知道的,”萨莎说,“房租什么的,都是他交的。”
昨晚听到的她是那个样子,而现在她在我眼前讲着多相睡眠,我很难把这两个她联系起来。
“总有地方可以去的。”我说。
萨莎点点头:“开始那几天感觉挺棒的,但后来崩溃得挺厉害,好像睡觉再没正常过。”
可怜的萨莎。可怜的女孩们。这个世界用爱的许诺把她们喂肥。她们是那么急切地需要爱,可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真正得到的又是那么少。那些甜掉牙的流行歌曲,那些用“日落”和“巴黎”这样的词描述衣服的商品目录。接着她们的梦想被粗暴的蛮力夺走,手猛力扯开她们牛仔裤上的扣子,公交车上男人对他的女朋友吼叫,没人会看过去一眼。为萨莎感到的悲伤锁住了我的喉咙。
“然后其余的时间都醒着?”
她一定感觉到了我的犹豫。
“托马斯·杰斐逊这样睡过。每隔几个小时睡一次,一天大概六次。”
“无所谓,”她说,“反正已经过去很久了。”
“多相睡眠?”我说,在一股正经的冲动下裹紧了睡袍。
我想,可能做母亲就像这样,看着萨莎喝干她的啤酒,像个男孩一样擦了擦嘴。对某个人感到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温柔,出乎意料,无边无际。一个打台球的人游荡过来,我准备把他吓走。但萨莎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尖尖的牙齿。
她告诉我她尝试过多相睡眠,但后来不得不放弃。“那样睡觉太怪了。”她说。她的乳头透过衬衣可以看得很清楚。
“嘿。”她说,然后他就给我们两人各买了一瓶啤酒。
“困吗?”我说。
萨莎不紧不慢地喝着。那个男人讲话,她的神态一会儿无聊地走神,一会儿换上狂热的兴味,也许是装的,也许不是。
“反正我也不喜欢坐车。”萨莎说,顽强地适应新境况,“那些小路弄得我都想吐了,他开得又太疯,超级快。”她靠在柜子上,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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