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伤 (第3/5页)

“你不怪我擅自将你带进京城就好。”陆徜道。

明舒点了点头，又伸手取江宁县其余涉案人的资料与供词翻看起来。

“那种情势之下，你若不带我赴京，今日这世上哪还有简明舒这个人？”明舒想起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宛如昨日，她起身道，“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陆大人，请受明舒一拜……”

这一节，在高仕才的认罪信中有所提及，涉案的江宁官衙人员也已招供。

陆徜当即攥住她，眼现三分愠色：“你这是做什么？”

陆徜将丝帕放在她手边的桌案上，又道：“那就没错了，他们五人是在云华山遇害的，可最后名字却登记到简家劫案的死者名单上。应该是凶手为了抹灭云华山的证据及处理这五人尸体，所以买通官衙的人造假登记在这份死者名单上。”

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纠缠这些事，但她……

“我没事。”明舒没接他的帕子，用衣袖狠狠抹过眼。

不是少尹大人，就是陆大人，现在还要拜他……

“明舒，要不你先歇歇？”陆徜轻轻递上一方丝帕。

“明舒，你随我进京的时日虽说不长，但在你心底，真就只剩恩情二字？”

五条人命，才换来她一人偷生，从悬崖滚落。

明舒没能拜下去，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她闭上眼，瑛妈妈和小蜻蜓的声音似乎还响在耳边，喊着“娘子快跑，快跑……”

她只是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连一个称呼，她都得斟酌再三才能出口。

“那天我带去的……小蜻蜓，瑛妈妈，还有三个护院……为了护我，全都，都……”明舒眼前浮现那夜惊魂厮杀，刀光就落在身边，血染红了眼。

他们不是兄妹，她叫阿兄不妥，他们也不是从前的陆徜与简明舒，那声“陆哥哥”，她再唤不出口，至于名字……那多少透着与众不同的亲昵，她更不可能直呼其名。

那日她在水仙庵买通丫鬟，窥见屋中对话的人，心中已是诧异非常，又听到他们的如意算盘，更是骇然，当即就打算离开云华山，连夜赶回江宁县，可谁曾想离开时竟被对方的人察觉，因恐他们听去机密，所以下了灭口的命令。

除了一声“大人”，她也不知能怎么唤他，就像他这个问题。

这些乌糟事本来确实不该她管，可谁让简家就剩下她和她爹两个人，好不容易来个周姨娘，又是个心里藏奸的人，做出不光彩的事涉及简家子嗣，她不亲自去查，又能拜托谁？

她没有答案，并且，不想思考。

“是，我发现周姨娘与外男苟合，怀疑她生的儿子并非我爹骨肉，所以带着小蜻蜓和瑛妈妈并三个简家护院上了云华山。”明舒慢慢坐回椅子上，努力冷静下来，回忆那夜情景，“我本以为与周姨娘有染的至多也只是个小官吏，哪曾料他来头竟非同寻常，根本不是我简家能对付的。”

轻摇的出现，打破明舒的沉默，她绕出桌子，接下轻摇送来的两碗粥放到桌上，只淡淡道：“喝粥吧。”

“不是，大部分是一刀毙命，火是后来放的。”陆徜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叠纸，“明舒，别再看了，这份尸格我已经翻过无数次，唯一的疑点，就是小蜻蜓他们，当日应该是随你上了云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