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4/5页)
最糟糕的是,当他在上班时间搞补救——登录赌场网站以挽回午餐时间的损失时,就被斯劳部门的内部记录仪、该死的罗德里克·何逮了个正着。这就是他今晚来陪何喝酒的原因,只有瘾君子雪莉·丹德尔前来增援。没错,厕所才是适合他的地方,但他不能永远待在这里。马库斯直起身,径直向吧台走去。
“就,你懂的,任何事。”
当他回到同事们中间,只听雪莉正在问何,他的嘴是不是连着脑子。“‘婊子’?我只是扇你一巴掌算你走运的。”
“好,行,”她用自己那杯绝非无酒精的拉格啤酒把喉咙里的薯片冲下去,然后回到话题,“和路易莎说什么?”
何赶紧转向马库斯,如释重负地说:“你能信吗,狗?”
“这不是柠檬水。”
“你刚刚是叫我‘狗’吗?”
“怎么了?”她问,“柠檬水呛进气管了?”
雪莉举起一只手,愉快地看何表现出畏缩的样子。“注意你他妈的措辞。”她警告道。
何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这是男人间的谈话。
“他刚刚是叫我‘狗’吗?”
雪莉面前有一包打开的薯片,像块野餐毯子般摊开放着。然而当何伸出手想要拿一片时,她打了他的手:“自己买去。”接着就把约占总量百分之十五的薯片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又说:“关于什么?”
“我觉得是。”
马库斯已年过四十,这个何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个头很高,是个黑人,已婚,而且肯定至少杀过一个人。不过,这些特征都不妨碍何认为马库斯很可能将他——也就是何,看成年轻时的自己。马库斯一定有些实践经验乐于传授,这正是他选中马库斯晚上出来小聚的理由。几杯黄汤下肚,发出几阵笑声,心扉就随之敞开那么一点。然而,想要达到那个效果可谓困难重重,因为在他另一侧坐着雪莉·丹德尔,活像个灌满恶意的消防栓。他也没搞明白她为何要不请自来,但她着实把他俩弄得都很不自在。
马库斯从何的鼻梁上一把抓下他的眼镜,扔到地上。“我是狗?你才是狗。去捡!”
马库斯又咕哝了一句。
当何再次忙于摸索时,马库斯对雪莉说:“我还不知道你和路易莎关系这么铁。”
“说过吗?在厨房或者其他地方?”
“我们没有。但我是不会把何介绍给一头母山羊的。”
这两个人都是最近才加入的下等马,这就解释了他们为何都不太爱讲话。斯劳部门没有固定的层级结构,但很显然,一旦你把最顶端的兰姆划掉,接下来就要数罗迪·何了——这里是脑子说了算,可不是拼肌肉。所以,他俩肯定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上级,因而表现出过度敬畏。设身处地想想,何也会有同样的感受。他喝了一口自己的无酒精啤酒,又问了一遍。
“姐妹情谊真强大。”
马库斯咕哝了一声。
“说得没错。”
“最近和路易莎说话了吗?”他问。
他们碰了个杯。
于是何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实实在在的协助。这就是他和隔壁办公室的马库斯·朗里奇及雪莉·丹德尔一起坐在这间酒吧里的缘故。
何重新坐下,用两根手指托着眼镜。“你为什么那样做?”
至于策略嘛,他也见识过、听说过一些:什么要体贴,要专注,倾听他人。老天——这些人还生活在小木屋里吗?按这些屁话说的做要花好久时间,而路易莎可不再年轻了。至于何自己——坦率地说——他也有自己的需求,虽然互联网满足了其中绝大部分,他还是开始有点紧迫感了。路易莎·盖伊是个脆弱的女人,可能会有男人伺机占她的便宜。首先,他不会让瑞弗·卡特怀特得逞。鉴于卡特怀特是个白痴,一个脆弱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来简直一猜便知,尤其是一个总在误会别人暗示的女人。
马库斯摇摇头。“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叫我‘狗’。”
何甚至并不喜欢咖啡。他打算做的让步,也就这么多了。
何先瞥了雪莉一眼才说:“你忘了我们约好的——呃——条件了吗?”
然而,虽然事情的成败九分取决于理论,他却在剩下那一分上遇到了困难。大多数日子里他都能见到路易莎,每次她去煮咖啡,他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厨房,可她却一直在误解他的暗示。事实上——就在一个多星期前,他还提出过:既然他们都受制于对咖啡因的需求,那么她做出足够两人喝的量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句话到路易莎那里变成了耳旁风,她还是把咖啡壶拎回了自己办公室。你没法不嘲笑她对于男女匹配的常规流程领会得多么匮乏;但与此同时,何也遇到了瓶颈,不知用什么方式才能令自己降低到她的水平。
马库斯用鼻孔出气,近乎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啊,”他说,“原来如此。我们这是在重新谈条件,对吧?那就这么办。关于那些赌场网站,你敢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我就把你弱鸡一样的小身板里每根骨头都打折。”
而他只要伸手去摘就可以。
“我不是弱鸡。”
婊子随时都在状态。
“注意重点在于骨折。我们说明白了吗?”
婊子都是熟女,他是这么理解的。
“我不是弱鸡。”
他之所以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个,是有充分理由的。事情很简单,人人都认为罗迪和路易莎·盖伊如今早该凑成一对了。她和明·哈珀的事已是老黄历,而如果说,互联网教给了何什么道理的话,那就是女人也有需求;还有就是,再明显得可笑的骗局都会有人上当;以及,若你想在网络留言板上当个搅屎棍,只要针对“9·11”、迈克尔·杰克逊或者猫,发表些微词即可——没错:无论如何,互联网把何塑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作为一名自学成才的二十一世纪大不列颠公民,罗迪对于如何游刃有余地在这里生活有着十足把握。
“但是你会被打骨折。”
斯劳屋附近的一间酒吧里,罗德里克·何正在盘算自己的风流韵事。
“我会被打骨折。但我不是弱鸡。”
他就这样做了,仿佛事情正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是在日光逐渐消隐于天际的夏日傍晚,发生的一场偶遇;一对老朋友(如果他们曾是这种关系的话)一个恰好撞见了另一个,于是想要多逗留片刻。凯瑟琳想,这要是在另一个时代,或许甚至在这个时代的某些角落,他可能就会边走边挽起她的手臂。这很贴心,也有点老土,但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假象。因为凯瑟琳·斯坦迪什虽然从未做过特工,也十分清楚:这种偶遇可能会发生在某些地方、某些人身上,但它们绝不会发生在这里,在谍报人员身上。
“你在意的点很奇怪。还有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马库斯现在热身完毕,要展开他的主题演讲了,“你从来不做任何事。你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在你的设备上,就像,就像一只他妈的小地精。一天又一天,在大量毫无意义的信息里翻腾,只为让见鬼的杰克逊·兰姆满意。”
“可以的话,我陪你走走。”
“你也是如此。”
“是的。”
“对,但我痛恨它。”
他指着老街交叉路口的方向。
“但你还是要做。”
他从她的姿态中读出了这个心思。“你是正要往那边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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