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5页)
她从没在关掉无线电时开过飞机,所以今天早上的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熟悉的仪表盘、无垠的天空,还有身边的达米恩,加上陌生的寂静,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远方出现了伦敦市的轮廓,逐渐凝聚成一片连绵的屋顶和街道,巴士和车辆将不同的街区连接在一起。
马库斯不得不凑近她的耳朵大喊,警报确实还没结束,但声音似乎没有那么响亮了,好像电池快要耗尽了一样。
路易莎又拍了一下基里尔受伤的腿,然后走向劈开的门。
路易莎看了眼手机。“还是没信号。”她说,“韦布还受着伤,我必须得联系上外面。”
接下来的“哐”声后紧跟着“砰”的一声。
他说:“好吧,我继续追。”
她脸上的表情说明她不是在开玩笑。
“不要射歪了。”路易莎说。
“这样吧,基里尔。等我杀了你那群垃圾朋友,就回来处理你的腿,怎么样?”她倾身向前,“毕竟,我们手里还有把斧头。”
马库斯继续走下无穷无尽的阶梯,路易莎则回到了柯宁公司。
“哐!”
“你是克里姆林宫的间谍首脑之一。”
“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我们只是喝了一杯,真的只是——啊!我的腿——”
“是的,直到我变成了莫斯科中心的破译员。手里刚好握着足以进入你们这座耶路撒冷的情报。”
“明看到了帕希金,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本该在莫斯科当他的石油大亨,却住在艾奇韦尔路的廉租房里。因为大使馆酒店太贵了,没必要的时候还是最好不要住在那儿,对不对?因为你们不是什么石油老板,只是一群小毛贼,所以明才会死。”
“你创造了波波夫,我们知道他只是个传说,就擅自认为蝉也是传说。但他们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阿普肖特?”
俄罗斯人呻吟道:“我的腿,我需要医生。”
“总要选一个地方。”卡廷斯基说,“一旦莫斯科崩溃,他们总要有地方可去。再说了,他们是长期卧底,还有哪里比这儿更适合躺下睡觉呢?”
她踢了踢基里尔。“明看见了他,对不对?”
“他们都是很有地位的人。”
“哐!”斧头斩下,木屑飞溅。
“他们很聪明,也有才能,有相应的人脉,接触到了各自行业的核心。若非战争结束得太早,肯定会是个有趣的游戏。”
下方又传来一阵震动,他们在炸楼下的门,肯定用不了多久。然后他们只要冲向一层,混进人群中逃走。没有人会在离开人员的名单上记下他们,因为他们进来时就没签到过。肯定会有一辆车在外面等着,接走最后剩下的那个独吞利益的人。
“你是说如果你们没输的话,是可能赢的。”瑞弗说,“他们知道吗?我是说,知道彼此的存在吗?”
“那当然了,没人会为了蝇头小利费这么大功夫。”
卡廷斯基笑了起来,笑得太凶,很快就变成了喘息声,他不得不举起一只手示意瑞弗先暂停。是他那只拿着苹果手机的手,另一只还藏在长椅背后。
“好几百万呢。”他咬牙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总的来说,我觉得他们不知道,但可能有所怀疑。”
塑胶炸弹。她看向基里尔。“这就是你们的计划?等大楼因为警报封锁,你们就用塑胶炸弹闯进朗博公司?”
瑞弗说:“这么多年,你突然决定复出,肯定有理由。你快死了,是不是?”
他停下动作,斧头深深地插入门板。“塑胶炸弹。”他说着,把斧头拔了出来。
“肝癌。”
马库斯抡起斧头,一声巨响震动了地板,路易莎尖叫道:“天哪,马库斯,是你吗?”
“听说会很疼,真遗憾。”
吉普车在圣约翰十字教堂的拱门前猛然停下,瑞弗跳下车,开始奔跑。
“谢谢。你喜欢那个女孩,是不是?凯莉·特罗珀。你和她上床,但不只是为了工作,对不对?间谍会在必要时这么做,而年轻男性看到机会的时候也会。你和她上床时是哪一种,沃克?”
教堂前。叶茨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在这里见到的汤米·莫尔特。商店街通向教堂前的路上。
“就这么把她派去送死,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瑞弗沮丧地砸了一下吉普车的车顶。“这里就行,”他说,“在这里停车。”
“派她?她会说那是她自己的主意。”
“我会尽力的。”
“她肯定是这么想的。你真的在等电话吗?”
“这一切都是互相关联的。”瑞弗说,“肯定是的。别让他们对飞机开火,凯瑟琳。飞行员也被骗了,和我们一样。”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在等待时机打电话。”
“还不知道呢。路易莎的手机打不通,马库斯的也是。但何跟雪莉在赶过去的路上。”
“但是已经结束了。”
“所以他是谁?”
“很久以前就结束了,”卡廷斯基说,“但人快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想好好把身边的事整理清楚。”
“还有一件事,那个俄罗斯人,帕希金,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做最后的清算。”瑞弗说。
“我们被耍了,凯瑟琳。我、兰姆,所有人。不用把飞机撞上大楼也能引发混乱,只要让我们以为会发生类似的事就可以了。”
“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在给旧账清零。你不会觉得我做这些和政治理念有关吧?”
“你这次确定了,是吗?飞机真的不会撞向针塔吗?”
“我也不觉得你是为了偷东西。为什么选在阿普肖特?”
他说:“他们还说国王十字车站是我最失败的一次呢。”恐惧在他的胃里打起了结。
“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是我的错,他想道。
“但是你没有回答。你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意义的,你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理由。”
“金融区已经完全乱套了。一半的人疯了一样想逃出去,游行者又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天哪,瑞弗……这是我们的错。”
阳光想要穿过钟塔。给它一些时间和耐心,它终将成功,一如之前的无数个晴天。身后的墓碑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但长椅还在阴影下。卡廷斯基孤独地坐在这里,好像生来就属于阴影。瑞弗总觉得太阳光照到他,他就会消失不见。
“没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瑞弗。”她声音带有一种陌生的颤抖,“我给总部打了电话,但是——你现在身边有电视吗?”
不,瑞弗想道,眼前的人让他想起的并不是外公,而是杰克逊·兰姆。
回村的两分钟路上,瑞弗又给凯瑟琳打了电话。“他们让战斗机撤退了吗?”
他说:“这里是英格兰。”
“管他的呢,快点上车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伯明翰也是,克鲁也是。”
头顶飞过一只猛禽,发出尖厉的啼叫。
“是明信片上的英格兰,中世纪教堂、乡村酒吧、绿地。你想把你的间谍网放在典型的英格兰乡村中。”
“嗯……”
卡廷斯基像一个老师,勉强地点了点头。“也许吧,还有吗?”
“我们去同一个健身房。”
瑞弗说:“你选择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有一处军事基地,大部分村落都服务于基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你是詹姆斯·邦德,对吧?”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地方……为什么创造了亚历山大·波波夫的男人会选择这里?”
“今天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你需要一个朋友。”瑞弗说道,心想:我也需要。“你只要花两分钟把我送回村子,我就可以当你的朋友。”
一阵风吹过修剪整齐的草坪。一块墓碑旁,花瓶里的水仙花随风摇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老家伙。他的外公把树枝伸向燃烧的壁炉,企图拯救一只甲虫。回忆变得模糊,然后消失,就像甲虫消失在火中时发出了噼啪的声音。但他想到了,从这片安静的教堂墓地,瑞弗想到了一场遥远的火灾。
“所以呢?”
“ZT/53235。”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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